仪了。”
“哪有。”燕榕邀她至小几前坐下,“我当日只道你好看,没想到这样好看!”
虽说二人是兄弟,可性子却一点也不像。
“本王以茶代酒,先谢过小皇嫂救命之恩。”燕榕兀自斟了一杯茶水。
“救命?”秦悦疑惑,她哪里救过这般贵人。
“我指的是林馥。”燕榕笑道:“既是本王的人,我却未护住他,是我无能。”
秦悦因他那句“本王的人”而微微失神,“殿下与她……”
“我原本要聘了他为军师,奉为座上宾,哪知皇兄那王八蛋诓了我,叫我日后如何在林馥面前抬头?”燕榕义愤填膺。
秦悦抿唇而笑,若燕桓是王八蛋,南楚皇帝便是王八,燕榕还不是一样……燕桓那样阴郁之人,怎会有如此不拘小节的弟弟?
“劳烦殿下帮我带一句话给林馥。”秦悦正色道:“我尚可自保,请她千万莫要再为我冲动。”
燕榕听她说什么“尚可自保”,便是心上一震,皇兄的女人,果真各个如履薄冰。且不说远嫁北齐的鲁媛,便是去年那两个暖床婢女,也都死于非命。
再看小皇嫂手上缠着纱布,腿脚也不太灵活,想必床榻之间,少不了被皇兄一番折腾。如此娇美小女子,便是他见了也心疼三分,皇兄就不能对她好些?
燕榕却是咬牙道:“你们,去给本王寻找些绢纱丝线,花钿呵胶过来。”
近旁的两个婢女面面相觑,连忙将平日里修容之物尽数奉上。待燕榕动手之时,秦悦不由看得呆了。只见他的手指长且灵活,将洁白的绢纱裁剪成蝴蝶模样,又以金丝银线点缀于上,呵胶覆于其后。
秦悦尚未回过神来,但见燕榕对着那蝴蝶轻轻呵气,继而缓缓将那物放在她额角。
秦悦好奇地取出随身携带的小镜,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但见额角之上的伤痕已经不见,有一只洁白如玉的蝴蝶儿,微微颤抖着翅膀,其中若隐若现点点金色,仿佛要振翅欲飞。
她早已惊讶地合不上嘴,都说楚人fēng_liú,可在秦悦看来,与其说fēng_liú,不如说是风情。
她尚在自我欣赏,又听燕榕道:“若说替女子修容,二皇兄远在我之上,京中女子各个盼着他能在她们脸上做一幅画。”
秦悦心中暗暗记下,庆平王燕栩擅丹青。
极至晚膳,庆元王却是同庆安王及一众属臣共食,秦悦便与若瑶在西苑用了饭。而今府中的婢子大都是十三、四岁,刚刚入府的模样,也不知这位“阿吾”姑娘是何人。但见她穿着打扮贵不可言,想必与众婢子是不同的。不过一顿晚饭的功夫,女子们叽叽喳喳讨论些私密之事,也便熟悉了起来。
什么殿下喜欢穿玄色衣衫,喜食海中珍馐,喜读书……
秦悦静静坐在一旁听,她分明比她们大不了多少,可终归少了几分少女的稚气,又怎会一门心思扑在英俊不凡的庆元王身上?
唯有晚照躲得远些,不敢近前。秦悦留意到她的窘迫,便招手叫她过来。哪知她走近几步,却是“扑通”跪在她近前道:“奴婢有错,连累阿吾姑娘受苦了。”
秦悦惊讶道:“怎么会,当日分明是我连累了你。”
晚照眸子里的眼泪打着旋儿,她都看到了,听说阿吾姐姐因为那日之事受了殿下惩罚,伤在脸上,如今四个月过去,也未曾消散了疤痕……秦悦一番安慰,才哄着晚照回房睡觉。
月轮如银盘一般坠于夜幕,秦悦这才辞别了一众少女,信步往燕桓的居所而来。
房门未关,她甫一入内,便见颜柳扶着燕桓坐在案前。
“殿下今日饮多了酒,可是有些不适?”颜柳关切道。
燕桓摇头,“不曾。”
“是否要唤阿吾过来?”颜柳又问。
“不必。”燕桓一抬头,便看到刚刚入内的小人儿,她唇角噙着笑,似是很开心。
颜柳一愣,却是盯着他的眉眼,“那我……今夜可否留下来?”
烛光摇曳,燕桓见她额上有一只蝶儿振翅欲飞,想到她白日里的疏离散漫,他朗声道:“好。”
颜柳不过是随口一说,哪知他会答应,当即笑靥如花,“我这便侍候殿下更衣。”
燕桓斜眼望向半敞的房门,他的蝶儿飞走了。果真如他所料,她总会决然离去,留给他的永远只有背影。
今日烦闷得厉害,故而多饮了几杯。向来不胜酒力的燕榕,方才竟是借着酒劲对他说:“若皇兄不喜阿吾,便允我带她走罢。”
他怒道:“你如何看出我不喜她?”
燕榕胆大包天,指着他的鼻子笑道:“将一个女子折磨得遍体鳞伤,亏你还是堂堂南楚皇子!”
燕榕说得没错,可是他这般目无长兄,教他脸上实在挂不住。
“她迟早与你的那些女人一样,或死于非命,或远嫁他人。”燕榕哈哈大笑,“燕桓,你这个孤家寡人!”
许久未曾这般气血上涌,令燕桓不计后果地疯魔了一场,他当即与燕榕掀了桌子,扭打在一处……
不出一会儿,两个人的脸上皆挂了彩,燕桓又向燕榕的脸上招呼了一拳,嘲笑道:“你个男女不分的蠢货,焉能知晓什么是喜欢?”
燕榕立刻啐了一口血,“不知道,我是不知道!可我知道林馥喜爱阿吾,我便会成全他们,做一双鸳鸯……”
燕桓冷笑,“无知蠢货!”
燕榕亦不示弱,“孤家寡人!”
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