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可不是,哪里用得着二十两银子,叫我看肯定是叫人贪了银子。堂堂大男人,平日里倒是正气得很,呵,背地里还不是一样不要脸的德行!”
“什么背地里不背地里!王婆子,你可不能血口喷人!”莫大娘忍不了王婆的冷嘲热讽,怨怼了起来。
王婆白了她一眼,将手臂交缠在胸前,“谁晓得你们背地里的那些勾当?人人家里头都吃紧,就你们家笼着这姐弟三个。我原先还真当你们是什么好心,原来也是惦记着人家的银子呢,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笑死个人了!”
场面闹得不可开交,那边是薛李氏对着王大虎,王大虎到底不能跟一个婆娘动手,可薛李氏话实在难听,楞把个大汉说的脸色黑沉,险些忍不住破例。这边王婆奚落着莫大娘,各自执着理由,旁人也多看个热闹。
薛宝珠实在觉得对不住虎子叔同莫大娘,叫他们也卷了进来,可心里头又想着迟早跟薛万这两口子会有撕破脸的一日,与其日后夜夜都要防着他们,倒不如现在将他们心思表露了出来,趁早绝了关系。薛宝珠早有打算,方才就让宝霖去请了老村长过来,估摸时间也该是到了。
“闹成了什么样子了!”老村长的声音从围观人群的后想了起来,一路赶来有些心急,气还没喘匀了就面带威仪的大喝了一声。
在场人都还要给他面子,连带着闹得最凶的薛李氏也停下了手,然而她眼咕噜一转,几乎已经是要哭的样子,“村长,你可要给咱们老薛家做主啊!二叔是去了不错,可薛家人还没死绝,不能叫人这么欺负了不吱声!”
“远远就听见了你说银子,到底是什么事,你一五一十的说清楚了!”老村长稳稳站着,下巴一小撮胡子翘啊翘的就瞥向了薛宝珠,看小姑娘一张脸惨白地站在那,心里头就对薛老小家不喜。按理说都是一门亲的,薛老二在的时候那是亲哥俩,薛老二走了就翻脸不认,这做派叫人寒心唾弃。
今儿上门肯定又是作妖来的,“宝珠,咋回事哩?”老村长心里头还是挺喜欢这丫头的,看着可人疼。
薛李氏唯恐的说得晚了吃亏,抢着颠倒黑白地说了一通。她深知自己那男人是个不顶用的,便叫嘴皮子利落的王婆在一旁多多附和。王婆得了她好处,也乐得在人前卖弄她知道的那些事。
薛宝珠一张口就叫人抢白,后来索性就闭上嘴,光咬着嘴唇闷不吭气了,眼里蓄着莹莹水光。
但两人一番话下来,却让老村长的脸色阴沉了不少。“是谁说二十两都修了房子的?”
薛李氏叫当头一问,不知如何作答了,支支吾吾的站在那。忽然扭头指了薛宝珠道:“不是宝珠亲口说的,我也不敢给她出这个头。”
薛宝珠心底暗笑,果真是不带脑子的,见众人将目光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豆大的眼泪就落了下来,像是忍不住哽咽,“我早前既跟小婶婶说了,银子早就还账了,余下没多少不说,翻新房顶都是虎子叔白贴工钱的。就是不知道小婶婶怎么听成了银子全都把了虎子叔了。”
“我莫大娘和虎子叔是好人,没钱的时候就帮我哩,一出事我也是想找小叔小婶的么,可是……可是找不见人呢,婶儿,你回趟亲咋那么久哩!”
人群里有看不惯薛李氏的低着声噗嗤笑了,“回去孵小鸡了么。”
薛李氏闻声朝着来源方向狠狠瞪了一眼,脑门还火烧火燎着,一点没觉得自个之前避过去有啥错,尽是个碎嘴巴子,咬着牙道:“什么债?二叔在的几时这么过不下去了?”
“我爹在的时候不过勉强带着我们过日子,小叔叔和小婶婶一来,我家日子还要难过些,当然不知道这些个。再说我爹,我爹好好的突然走的,还不是因为帮小叔……结果可好,我爹这么去了,正是要花钱的时候,不管旁个借,还能咋办!”薛宝珠抹了把眼泪,目光是经历绝望后的心灰意冷,冷冷质问。“难道还指着小叔送来的十文钱就能办下事情来了?”
有王婆在,薛老二丧事薛万家就拿出十文钱这事儿同样是传了个遍,再听薛宝珠提起,都是直摇头叹气,薛万家抠得真是离谱了。薛万被众人的目光险些戳成个筛子,伛偻着身子恨不得缩起来,心里头实则怨薛李氏和老娘不分情况。
薛李氏脸上也青红一阵,觑了一眼村长,看村长脸色黑沉沉的,张了张口犹是不死心的辩解了句,“那不是家里头穷的么。”刚说完就被薛万拉了一把,示意她别再丢人了,被她又甩开,一副不服气模样。
老村长摆了摆手,不想再听那糟心的,“你家穷你家穷,全村就你家最穷,宝珠攀不上司家那高枝是没福气,门第不等,将来也不定是好,这茬就过去。至于那钱确实还把我了,拢共十八两,说起来其中十两是薛老二为了老三你那腿借的,他怕你腿不好一家断了生计咧。”
薛万仿佛胸口上挨了一记,当时他上山摔折了腿,还以为这辈子都要废了,幸亏大夫治得好,那银钱是薛老二一块儿凑的,余下的……自然也没还,却没想到竟是跟村长借的。
“我呀也不管那啥,反正哪个管我借的我管哪个要,宝珠给她爹还了就清了。”老村长越过嘴唇蠕动的薛万媳妇落在她男人身上,瞥见薛万脸上那点动容并不所动,“借条还在我那打着,你们要看就跟我回去看。”
“不用,不用了。”薛万连忙摆手,一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