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条短信,逼走了燕小嫦。
王昭阳站到了家庭和道德的对立面,父母、对方父母,来自外界的阻挠和抨击,并没有将他击垮。
他们问他为什么要离婚,他并不想说这是会的错误,也许只是不合适,如果非要说个错误,那么他认,他认了这个陈世美,是他对不起方可如,他无法再继续去尽做丈夫的责任,他愿意什么都不要,尽最大的可能对方可如进行补偿。
他把名下所有的生意房产,全都给了方可如。金钱买不来一个女人的青春,但总有微不足道的一点点弥补作用。
何况,难道男人的青春,就不是青春?
但方可如还是不肯离婚,这一年她已经三十一岁了,曾经她以为自己过得很圆满,蓬勃发展的事业,稳定的家庭,踏实本分的丈夫。
她想改变,从这一刻就开始改变,你不要我追求事业,我不要了,我回来,我留下来陪你,但一切都已经迟了。
就像王昭阳再找到燕小嫦的时候,也已经迟了。
新年那天,两家人聚在一起,企图以家庭的氛围来规劝王昭阳回归家庭的心,然后他喝多了。
他爆发,第一次和方可如大吵大闹,“你想怎么样,你还想怎么样,我顺了你三年,决定娶你的时候,我是要做你的丈夫,不是你的跟班!”
方可如哭,她说,“昭阳我可以原谅你。”
这女人终究还是不懂。
“我不要你的原谅,你永远都不用原谅我,我已经不在乎你原不原谅了。对,方可如,我现在就是要伤害你,我不要这个家了,我要自由!”
这个学文的男人,借着酒劲儿开始哭,坐在沙发上,一室孤独的倒影。
“你不懂么,我们两个之间没有爱情,我不爱你,你也不爱我。”他说。
“我爱你,我真的爱你。”方可如哭着诉说。
他摇头,嘴巴抿成坚决的弧度,眉心朗朗,“你不爱我的,如果爱,你不会做成现在这样,你不会一年到头有十个月不回家,不关心我自己生活寂不寂寞,不在乎我们的婚姻,有没有坚实的保证。不是因为自信,是因为你不够在意。”
“是我没本事,我没有让你爱上我,没有让你愿意像普通女人一样,愿意依赖我,愿意和我简单地生活在一起。你想要的,只是背后的稳定,稳定的生活和婚姻,让你不用为这些去操心,我对你来说,是爱的人么,只是你的背影,是衬托你作为一个成功女人的背影。”
方可如茫然地看着他,这些问题,她竟然没有想过。
他们离婚,他把一切都给了她,无所谓净不净身出乎,用一切来换回自由,他都舍得。
有那么一句话,我宁愿翻转全世界,来摆正你的倒影。他想摆正的,是燕小嫦的倒影。
离婚那天,方可如在酒吧喝了很多酒,嚎啕大哭之后,想明白了这个问题。他们在酒吧门口遇到燕小嫦,王昭阳开车一路狂追,在一条小巷口卡住车头,他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他去找邵思伟,邵思伟说,“她不想再见你了,如果你了解就该知道,她最讨厌什么。小嫦这个人自尊心特别强,从小她就没什么靠山,好不容易找到个可以依靠的,还得和别人分享,这事儿她咽不下去。现在这人对她特别好,你的话我会跟她说,但是我不能帮你。”
回到学校,只是为了重新找回曾经的宁静,学校是个让人思考的地方,为教育事业做贡献,是件有意义的事情。
一个人,最痛苦的感受是怀疑自己,是不明白正在做的事情,到底有什么意义。
王昭阳回到学校,回到这个开始的地方,重新去寻找那份意义。教职工大会,他在坐在主任的位置上,随手翻开艺体组职工名册,看到这样一个名字——燕小嫦。
体育器材室,希望透过天窗,勉强铺下面面的倒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燕小嫦走了,留下他独自检阅着曾经。
错,究竟在哪里,即便分出对错来,又有什么意义。这就是人生,错综复杂,每天每个地方都上演着不同方式的错过和重聚。
“你一定会后悔的。”他抱着这样坚决的想法。其实有点恶意,仿佛在诅咒她过得不行,但她的后悔,是他的希望。
流着泪,心脏的跳动是让人憋闷的节奏,他将手掌握拳,一下一下捶打,是对自己浑浑噩噩后知后觉的惩罚,还是如果不这样敲敲打打,那口气就憋不上来了。
爱到最后覆水难收,让我欢喜让我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