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瑶乖巧的回答,“不知那两位姑娘……”
“都是自家的宝贝疙瘩,凑在一处哪里有不闹一闹的?”林氏也是无奈。若说往日对季瑶这表妹十分看不上眼的话,如今却是满心的感激了——但凡在永乐伯府出了事,那两家如何回放过罗家?好好的友人变成了仇人,那可不是祸从天上来?好在季瑶当机立断救了两个娇小姐,否则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这样想着,林氏对季瑶那是从头满意到脚,加之她原本就是个直肠之人,当即拉着季瑶的小手,“往日是我眼错,只当妹妹是个年幼不知事的,今日见了,才知道霍老太太和皇后娘娘看人果然不差,妹妹是个极好的人物。”
被表扬了一番,季瑶很是受用,也问道:“那两位是哪家的小姐?”
林氏叹道:“是首辅张阁老的孙女张明芳和慎国公府的小姐李芷萱,在府上都是极为受宠,来了这里,互相看不上对方,起了龃龉。谁知道众人一个眼错,两人不知何故竟然从小渡口翻了下去。再怎么说昨夜大雪,但湖中也只是一层薄冰罢了,如何承受得起两个人的重量?若非你有急智,只怕已然酿成大祸。”
含糊的应了两声,她便沉吟起来。张明芳的名字,她也是有所耳闻,因为爷爷位居高位,故此十分的跋扈;而李芷萱既然是慎国公府的女儿,那便是李云昶的妹妹了。而今日两人这样闹起来,翻下了湖,不知道两人的家中会如何作想……
林氏并不知季瑶在想什么,但现在她对这小姑子印象是好得不能再好。吩咐人去拿了一件浅粉色云缎锦袄来给季瑶换上,不免又瞅见衣架子上搭着一件斗篷,心中立时起了一层狐疑之心。季瑶身形娇小,而这斗篷明摆着就是男人的……林氏纳罕之下,也不好直问,只寻思着要不要告诉罗氏。
外面又有人通传,说是李云昶来感谢季瑶了。林氏叹道:“这祖宗,感谢也得分个时候呀。”又出门去迎,霍柔悠和知书忙去放了帘子下来,将原本不大的客房分隔开来。
只是待来人进来,季瑶便愣了愣,虽说隔着帘子看不真切,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为首的那人是裴珏。此刻季瑶方能静下心来好好看一看他,三月不见,他的身高仿佛猛窜了一截上去,也不知是否是在淮南道历练了许多,似乎连体格都比三月前更强壮了。一进门,他便坐在了桌前,隔着帘子看着其中的人:“三姑娘可有不妥?”
往日他唤自己,要么是“姨妈”要么是“你”,今日忽然改了称呼叫三姑娘,季瑶实在不习惯,含糊的“嗯”了一声,心中也是暗笑起来——这人还真是会找理由,大喇喇来探望自己未免是不妥,这才拉了李云昶作筏子。
裴珏坐在外面,虽看不清楚,但见其中女子端坐着,心便安定了下来。如今这样的天气,季瑶脚下受寒,只怕是要害病的。念及此,裴珏面上不显,心中却懊恼万分,若是他再快一些,只怕不会闹成这样。若是季瑶那时候滑了下去,只怕他也来不及细想,便会直接跳下去捞季瑶起来。
这么几月在淮南道,忙公务之时还罢了,只是一闲下来,他便想到季瑶。这小东西伶牙俐齿又是个聪明有主意的,总是说些让人气恼的话,却又舍不得真的跟她置气。
若说起先的心思只是对季瑶感兴趣,觉得这小东西有趣得很,让人经不住想要探索。然而经历了这三个月反复的思念之后,他总算是认清了自己的心思——诚如李云昶所说,他的确是喜欢上季瑶了,不是因为好奇,而是男女之情。
而想通了之后,裴珏便打定主意定要赶快回京来,他想季瑶了,迫切的想要见到她。紧赶慢赶,还是在除夕之夜赶回了京城。向皇帝复过命,他便在今日不请自来到了永乐伯府。
谁知就看到季瑶险些滑到冰冷的湖中,差点要了他的命!
李云昶和裴珏一处长大,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只一个眼神就明白了,当下跟慎国公夫人说自己去感谢季瑶,便和裴珏一起来了客房之中。虽说这样坐着,隔了一层帘子,但也足以让自家兄弟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了。
然而季瑶现在是有苦说不出,盆中的热水渐渐冷了,原本脚就冷得厉害,此刻浸在水中,更冷了几分。虽说隔了帘子,但也不过一层半透明的纱罢了,将脚从水中抬起来,岂非是失仪?故此季瑶认命的拨着水,并不热络于和裴珏说话,心中只盼着这两人赶紧走。
林氏原本还暗骂李云昶没眼色,这个节骨眼上来感谢,但出门见裴珏也在,顿时悟了。若是季瑶真有如此造化入了裴珏的眼,那少说也是个王妃没跑了。当下喜笑颜开的,到了季瑶身边,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季瑶哪里不懂什么意思,简直是啼笑皆非。如今除了罗氏和季玥,真是只要沾亲带故的都巴不得她赶紧打包嫁给裴珏。诚然裴珏这张脸很有诱惑性,季瑶也准备好了来日会变成历史上被楚武帝搥死的文昭皇后。然而有心理准备跟亲友恨不能敲锣打鼓把自己送到火坑里没有任何联系啊!
帘子后面半晌没有声音,裴珏头一回觉得局促起来,右手握拳又松开:“唐突了三姑娘,云昶,走吧。”
李云昶这筏子从善如流的起身,又看了帘子里一眼,见季瑶半点挽留的意思都没有,暗暗一叹,莫非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老实说,看着裴珏这么些年横扫京中贵女圈,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