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瑶忙吩咐下面:“你们领着褚公子去爷们的地方,切莫怠慢了。”又上前虚扶着褚老夫人,“三位这边请。”
身后那俩夫人见她半点不错,看她更是顺眼了。
褚老夫人笑道:“我那日在平南侯府,也没能细看你,今日一瞧,你比你姐姐也是不差。如今多大了?”
季瑶从容对答:“十二了。”外面又响起一声通传:“烜大奶奶来了。”楚氏一身素衣,披了件披风,见坐了一屋子的人,也是笑起来:“是我来迟了,还请各位夫人宽恕。”季瑶忙起身给她见礼,又转头对几位诰命一笑,“几位夫人暂且和嫂嫂说上一会子话,我暂且去换一件衣物,这才来陪几位。”
楚氏笑道:“你且去换吧,一会子再来就是了。”
季瑶如蒙大赦,赶紧出去了。正堂前满满都是念经声木鱼声,还有人正在哭,各色纸钱在飞,招魂幡等东西也是摆得四处都是。虽说季瑶看尽世事,但还是不喜欢这样的地方,转身欲走。身边知书却道:“姑娘,四殿下。”
循声看去,就见灵堂中出来两人,披着玄色披风的裴珏,身边那人则是李云昶,看来都是来吊唁的。只是姜氏死了,裴珏竟然都纡尊降贵亲自来了,不可谓是难得,更何况他既然能弄来季家族老的签书,又怎会不知道姜氏干的事呢?
念及此,季瑶便上前去了,温顺的行了个礼:“四殿下金安,李世子安好。”
她低着头,自然不曾看见,李云昶若有所思的挤了挤眼,又拍了拍裴珏的肩。后者脸上没有任何变化,冷冷的横了他一眼,后者大笑道:“好好好,我又成了不受待见的了,我走还不成?等你什么时候待见我了,我再回来。”
这话指向性实在明确,知书听在耳中,飞快的看了一眼裴珏,心中愈发的坐实了一个念头——四殿下对自家姑娘只怕真的生了男女之情。
“此处说话不方便,借一步说话。”裴珏看了一眼人来人往的灵堂,也不愿留在这里。季瑶温顺的领他去了花园,如今秋日,稍稍的有些冷,秋风吹拂,带起几丝细碎的长发来,裴珏看着跟前的季瑶,见她低眉顺眼的乖巧样子,竟然说不出的可爱,同宫中那些对父皇曲意逢迎的女子似乎多有些不同。
喉结上下浮动一下,裴珏咳了一声:“姨妈以为那大礼如何?”
那大礼自然是季家族老联名所写的同意分家的卷轴,若无此物,只怕老太太又闹什么幺蛾子。
“自然是很好的,多谢殿下。”季瑶当然顺理成章的表示了自己的感谢,抬眼见裴珏脸上多了几分笑意,刹那间仿佛阳光透了进来,敛去了秋日的微冷。
“举手之劳罢了。”裴珏墨玉般的眼睛仿佛深渊般让人忍不住想跌下去,“这几日贵府上,怕是会渐渐的安生下来,姨妈也不必像往日一样操心了,让人放心得多。”
季瑶如何听不出他话中的意思?与其说“让人放心得多”,不如说“我就放心了”。再次感叹了一番历史的齿轮果然是最可怕的巧合,若是裴珏真的对自己有感觉了,那么嫁给他是在所难免的事。让历史回归它该有的轨迹,是自己的责任,更是自己来到这个时空的使命。
季瑶沉吟片刻:“殿下可是要离开京城了?”
“哦?”他挑着眉梢,“何出此言?”
季瑶大方一笑:“殿下已然十五了,过年便十六,也该出宫建府封王大婚。依着三殿下的例子,出京去代天巡牧视察民情,回来后陛下便会lùn_gōng行赏,顺势封赏王爵。”
裴珏愈发的觉得这小东西自己实在看不透,让人忍不住想要再去接近探索一番。见她笑靥若花,他更是无端起了想去触碰她小脸的冲动,也不知那巴掌似的小脸,捧在掌心是什么样的感觉……
虽说心中念头孟浪得很,但裴珏不愧是禁欲系的,连眉毛都没动下:“过几日便走,去淮南道。”
“祝殿下一路顺风,早些回来。”季瑶虽不知裴珏在想什么,但就这小王八蛋而言,大抵是不会盯着一个姑娘的脸半晌不移开目光的。思忖了片刻,她也就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祝贺的话来。
裴珏蹙了蹙眉,没想到她只说这样一句话,倒像是不愿再和自己多说一样。很是挫败的四殿下吸了口气,压住内心的不满:“今日来吊唁,也是为了向姨妈辞行。”
“多谢殿下挂怀。”季瑶借坡下驴,又故意去扮演了话题终结者。
裴珏语塞,自幼都没有人这样和他说过话,更不会有人截断所有的话头,让他根本无法开口。偏偏干这事的是季瑶,裴珏根本不想深究,只是愈发的觉得,这小东西实在是有趣。
天色沉沉,季瑶从怀中摸出龙眼大小的怀表来看了一眼,见已然临近申时,如今是秋日,日照晚,天黑得也早,季瑶也就起身笑道:“臣女暂且告退了,只怕一会子便要烧黄昏纸了。”
裴珏点头,也起身要走。为避嫌两人一前一后,立在后面来看,季瑶仿佛长高了一些,和第一次相见之时有些不一样了。
待和李云昶碰面,后者俨然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抱胸而立:“你这怅然若失的样子,若是舍不得,请旨带着这小东西一起去啊?”
裴珏横了他一眼,无端便将这么久以来,自己同季瑶的相处的时光又过了一遍,不自觉的勾起一个笑容来:“这些日子我不在,你替我留心着有没有母狗要生小狗了。”
对于裴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