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娘娘的姑妈,霍家又是新贵,什么珍稀古玩没见过?我也没有心思送别人都有的,便想了想,决定绣一幅五女拜寿双面绣送给霍老太太。”她说到这里,又看了一眼季瑶,“总不能像某些俗人一样落于俗套的。”
她“俗套”二字咬得很重,敌意十分明显。本着成年人的风度,季瑶根本没心思跟这个中二病少女怼,只佯作没有听到,懒洋洋的坐在绣墩上,连一句话也不说。
见季瑶不接招,季珊本来的炫耀却找不到宣泄口了,心中气愤至极。老太太笑道:“你素来极善刺绣,此举必然得霍老太太欢心,也好让人知道,我长平侯府的嫡女不是能够让人小瞧去的。”
季珊顿时更得意了,小鼻子挺得高高的,看了季瑶一眼。后者善意的提醒道:“姐姐擅长女红不假,但你我学了双面绣不过数十日。五女拜寿又是大功夫,姐姐量力而行才是。”
季珊冷笑道:“你与我是不一样的,难道你不会,我也就不会?”
季瑶翻了个白眼,自己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管她干嘛?老太太笑道:“不必担心,若是真的完不成,只找丝绣坊最好的绣娘来,一面教珊儿,一面还能帮珊儿做。”又对姜氏说,“这钱我来出就是了,事关我长平侯府脸面,绝不能马虎了。”
姜氏大喜,颔首称是。
老太太又转头问季瑶:“你呢?又决定送什么?”
“孙女不便和姐姐比肩,更何况原本不如姐姐精通刺绣。便送霍老太太一幅画就是了。”
然后季瑶就清楚的看到了老太太脸上闪过轻蔑来:“若真的如此,你也要好好想想才是。虽说大丫头是你亲姐姐,却也不要怠慢了。”
季瑶根本不去理老太太,含糊的应了下来。老太太又说:“既然你决定了,我也不再说什么。你回去好好琢磨就是了,别丢了咱们季家的面子,这些日子,你便也不必来与我请安了,关在屋中好好捣鼓如何作画吧。”
这老太太的心真是都偏到外面去了,分明刺绣所需时间更多,她就愿意出钱让人来指点季珊;反观季瑶,就跟后娘养的一样。
迎着季珊得意的目光,季瑶无所谓的应下了。她又不是那二十四孝孙女,明知道老太太不待见自己,还能乐颠颠的凑在身前去求爱抚求调/教。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季瑶也知道今日的请安功课算是做完了,来日也有好些日子不必再来立规矩了,也就笑眯眯的起身说要告辞,老太太也不留她,让她去了。
刚一出了门,司琴便嘟囔起来:“虽说往日就知道老太太偏心,却也不料偏到了这个地步。哪有为了准备礼物就变相关了咱们姑娘的说法……”
“别说了。”季瑶说道,“仔细隔墙有耳,若是老太太铁了心要罚你,没人保得住。”
司琴忙不迭的闭嘴不语,季瑶正要离开,就听见里面传来老太太的声音:“你方才说,你想要给阿烽说人了?对方相貌品行如何?家世可与咱们家衬得上?”
姜氏笑道:“是皇商唐应天的女儿,虽是皇商之女,却也是个品行端正的,绝对没有二话。媒人也测了八字,说是和阿烽八字也都合适,我想着阿烽也大了,也该娶亲好好收一收心了。”
“皇商之女?”老太太尾音扬了扬,“家世与咱们比,倒是弱了一些,不过阿烽和阿烜不同,倒也使得……”
没成想旋即响起了季珊不满的声音:“祖母,怎的使得?大嫂是世家楚氏一族的嫡女,听说今上至今对楚太傅都是尊敬有加;三嫂虽还没过门,但也是说定了定国公府的独女,怎的到了我哥哥这里,就成了只能娶皇商之女了?”
季瑶立在窗下,将这话听了个真切,一时心中也是嗤笑起季珊的傻缺了。季烜是长平侯嫡长子,虽没有明旨为世子,但不出意外,他便是下任长平侯了,娶世家女也实属正常;而季炎和吴氏的事,乃是罗氏从中斡旋,否则如何能成?
至于季烽,虽说如今他是长平侯府的二爷,但只要是有脑子的,都明白他来日是和长平侯府没有半点关系的。这样一个无官无秩无爵,只能靠着分家的家产度日的“二爷”还想娶世家女,岂非是痴人说梦?
无意再听季珊卖蠢,季瑶也就出了荣安堂,一路回了自己的院子。
刚一进门,知书一面给她解了斗篷,一面问道:“姑娘如今可就要作画了?”
季瑶笑道:“离霍老太太的寿辰还有三四月呢,我忙什么?不过是老太太不待见我娘,连带着也不待见我。我又做什么要去她跟前讨嫌?”又躺在床上,“我睡一会子,你们也不必叫我了,我一会子去跟我娘请安去。”
知书颔首称是,季瑶也就睡去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季瑶觉得呼吸有些不畅,像是有一只夹子夹在鼻子上,不让她呼吸。季瑶迷糊之间挥了挥手,对方却更不依不挠了。她这才觉得有些不对,猛然惊醒,翻身拧住那只捏自己鼻子的手便坐了起来,正待制住那人,对方却嘿嘿一笑,将手抽了回去:“傻丫头,想跟三哥动手,你还嫩了些。”
季瑶抱着被子,红着鼻子看着坐在床前的季炎,见他笑得十分得意,顿时着恼了,指着他道:“好哇,我要告诉吴家姐姐,说你擅闯姑娘家闺房,还偷看姑娘家睡觉!”
季炎又伸手用力拧了拧她的小鼻子:“你要不要再和她说,我还看过姑娘光屁股的样子?”见季瑶直了眼,他笑得格外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