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道,家中出了足足三位太傅并两位皇后,显赫得不行。若不是当年季烜年仅十六便夺了会试的解元,只怕还入不得如今老泰山的眼。
而这出来的人,便是楚氏了。
楚氏亲亲热热的携了季瑶进屋,又亲自搬了绣墩给季瑶坐,季瑶忙要推辞:“这怎么使得?”
楚氏笑道:“怎么使不得?任姑姑这几日家去了,只能让我来伺候三姑娘啦。”又引了她坐下,“你和太太好好儿说说话才是。”
季炎也忙打了帘子进去,笑道:“嫂子偏心,也不给我看个座。”
楚氏啐道:“去,大老爷们还这样娇惯着,叫你坐地上可好?”
季炎也不恼,坐在了脚踏上:“娘今日气色好了一些。”
罗氏今日虽不像前几日那样的颓败,但也没有什么活力。季瑶心中难受,顺势接了孙姑姑端来的药:“娘这些日子夜间还咳?”
“已然好多了。”罗氏坐直了身子,也不拒绝季瑶给自己喂药,“瑶儿身子果然好了?”
“是,已然痊愈了。”季瑶颔首,见罗氏又咳了几声,叹道,“这桑杏汤吃着这样久也不好,可要换一副药来?我这几日闲来无事,看了一些药方,瞧着小青龙汤就很好。”
听了这话,罗氏眸子里顿时染上暖意:“这药哪里能乱吃?若是和体质不合,倒要添许多事端。”
季瑶自然捕捉到了罗氏这个表情,顿时含笑道:“是我思虑不周了,但我知道有一味药,却是太太一定吃得的。”她一面说一面在手心划拉,“党参六两,茯苓十二两,生地黄六十四两,白蜜三十二两。先将前三味水煎,取煎出液,去滓浓缩,另加入生白蜜收膏。每日晨起吃两勺,用水冲服保管见效。”
“这倒是吃得。”罗氏含笑道,“琼玉膏滋阴润燥,吃了也没什么害处。”她一面说一面看向了孙姑姑,“还不记下来,明日去配一剂来。”
楚氏笑道:“还是三妹妹好,说一句,比我和大爷三爷加起来说上一夜都管用,这样多几次了,只怕太太就不记得我们这些老货了。”
罗氏笑道:“还跟你妹妹吃起味来了。”说罢了,又轻轻抚着季瑶的发,“瑶儿的心思,为娘都是记在心中的。”
季瑶顺从的任罗氏抚着自己的发:“娘待瑶儿的心,瑶儿也是明白的。”
见季瑶果真换了性子,楚氏也是十分满意,前几日听说季瑶改了性子也是半信半疑,但今日见了这样子,还是觉得是真的了。
时间约莫到了午时,孙姑姑也要吩咐人备饭了,道:“今日烜大奶奶和三姑娘也就留在太太这里吃了吧。”
季瑶笑道:“我原本就是来娘这里吃饭的,我还没有吃过娘这里的饭菜呢。”
季炎敲着她的脑袋:“娘这里吃食清淡,只怕你吃不惯,你还是回去吃吧。”
“去你的。”季瑶啐道,“吃不惯我也得吃,难道娘还能不给我饭吃?”
楚氏扶了罗氏坐下,笑道:“太太不必管他们,素来就是见不得却又离不得。”又让季瑶和季炎坐下,自己便准备“事舅姑”了。
季瑶刚落座,却见外面来了个小丫鬟,一进门就急道:“三姑娘,三姑娘还是回去看看吧,林家婶子如今嚷着要撵了知书姐姐呢!”
季瑶蹙了蹙眉:“我就知道,她今日会让我安安心心吃一顿饭才奇怪呢。”说罢了,起身腻在罗氏身边,撒娇道,“娘给瑶儿留一些罢,等我去救了知书再回来吃。”
罗氏失笑道:“好似咱们府里不给你吃食一般。”虽是如此说,但还是道,“阿锦,去将吃食拨一些出来,给姑娘热在锅中。”又点了点季瑶的鼻尖,“让你嫂子陪你去吧,也不必立规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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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瑶和楚氏急匆匆的赶回了自己院子,尚未进去,就听见一阵喧闹。甫一踏上抄手游廊,就见林善家的指着一个粗使婆子道:“还不将这手脚不干净的蹄子绑了扔去柴房里?姑娘身边怎能留这样的人在?”
知书也不解释,只是冷冷一笑:“林家婶子,这样急匆匆的要将我撵了,难道不等姑娘回来?没有主子发话,你也敢撵人?”
林善家的冷笑道:“我乃是这院子里的掌事姑姑,如今姑娘去了大太太那里,院子里没个主事的,我总要替姑娘拿主意,怎的撵不得?”
这话传到季瑶耳中,她顿时冷笑起来:“好一个替我拿主意,原来这院子里,我的话是耳旁风,你替我拿主意就是了。”
林善家的不料季瑶站在身后,吓得心胆俱裂,转身忙不迭的陪笑道:“姑娘怎么回来了?”
季瑶快步走下抄手游廊,指着林善家的,佯作勃然大怒,道:“我告诉你,别以为我是姑娘,不肯轻易动气,便能容忍奴才骑到我头上来了!你要撵了我的丫鬟,可回过我了?”
“姐儿这嘴,跟刀子似的。”林善家的笑道,对楚氏说,“大奶奶也该劝一劝姑娘才是,这样火急火燎的,岂不是辱没了身份?”又指着知书说,“这蹄子手脚不干净,老奴也是怕她骑到了姑娘头上,这才要撵了她。”
季瑶也不是轻易动怒的人,此时冷笑连连,问道:“我的侍女,再有什么不妥不好的地方,自有我管着,和你什么干系?姑姑也是有了些年岁的人了,也该知道这府里的规矩。我往日就说了,来了我这院子里,更要知道我这院子里的规矩。”不待林善家的说话,又轻轻说:“你回过二太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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