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拈起那张纸轻飘飘地向云珀甩了过去。
“钱大人这个事情,我姑且猜测一二。”
云珀挥开薛素衣挡住他视线的手,在纸落地前接住,定睛一看。
。”
“二十年旧案。”
他抬头望了一眼,薛藏雪眼神幽深,仿佛他再问一句就会把他嘴用针缝起来。
也不管自己是不是能解答出这个问题,惹人嫌的云捕快“嗖”的一声就窜了出去,带起一阵小风,地上留下一块青幽幽的膏药。
“这捕快好麻烦。”薛素衣捡起那贴膏药扔到旁边的框里,“雪哥,二十年多前花井的事情我其实已经打听清楚了。”
“哪里来的消息?”
“扬...扬歌姑娘。”薛素衣似乎很不想说出这个名字。
“哦?扬歌姑娘呀,怪不得那么清楚。”薛藏雪挪喻道。
“二十六年前,乌云城发生了震惊一时的花井绑架案,二十个怀孕的女子陆续失踪。据说白絮屏也失踪了,大家都以为她被绑架了。结果第二日她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说只是摔伤了腿,不再当舞姬,而且她也没有怀孕。”
“案子解决了么?”
“没有,包括蓝漠都没有找出始作俑者。”
“结合那晚我们看到的,我有一个推断。根据白絮屏自己的说法,时间倒推二十年,她应当是二十五岁左右。那时她还是有名的花魁。她跟沙罗一样有爱人也有了孩子,按理说会马上成亲。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被人关到了这里,同时还有一众跟她情况差不多的怀孕的女子。再后来她逃了出去,而其他人却死在了这里。”
“中间发生了什么?”
“我猜白絮屏应该是有个仇家,但那个人并不知道她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只知道要找一个怀着孕的女人,这一点从后来白絮屏成老鸨却没有遭遇不测可以佐证。”
“你的意思是,那个仇家想杀一个怀孕的女人,所以逮,甚至花井里所有怀着孕的女子,全部杀死。而白絮屏恰好逃脱了?”
“她逃了出来,并拿掉了自己的孩子,重新回归花井。”
“可你怎么知道她有孩子?”
“还记得她那时说的话么?没来得及睁眼的孩儿,她说的是,我们的孩儿。”
“她为了自己的目的毫不留情地杀掉自己的孩子?雪哥,你厌恶这样的人?”薛素衣看着薛藏雪严肃的脸问道。
薛藏雪反问:“你怎知她是毫不留情?这里面存在被迫,存在无奈,我们这些外人没有资格去评论的。你为何这么想我?”
薛素衣一脸涨红道:“不,不是的。我只是觉得雪哥从来不愿和西海女子有过多接触,或许是——”
薛藏雪了然。
柏舒也好,七娘也好,素衣也好,都是希望自己能找一个好的女孩成亲生子,可是到乌云城这么久自己根本不愿意接触女子,他们也是担心的。
“没有的事。我并不讨厌她们,相对的我觉得她们之间也有很好的女人。可爱如扬歌姑娘,可怜如沙罗,可敬如白絮屏,并不是传闻中那么令人避之不及的。这些妓坊女子啊,大多迫于生计,不然谁愿意进到那里边去?况且这么久以来,我们并没有接到太多关于需要堕胎的病人,那表示她们比我们想象中要聪明,也足够自爱。”
“嗯。”
“这次的事情是二十多年前的遗祸。其他的不用多管,这样已经足够。我希望你也不要因此对她们产生偏见,这里的女人都有各自的不容易,要学会体谅她们。”薛藏雪感叹道。
“可你从不去接触她们,每次路过花井都不愿多停留。”
“至于我,最初避免接触那些女人,是因为女人的感觉通常比较敏锐,我的小秘密很容易被人发现。而现在,我只是配合他们的传说,薛藏雪不近女色,怀疑他喜欢男人。这种猜想很有趣,药铺的生意也因此好起来不是么?”
“那白絮屏——”
“必要的时候,保护她,相信我,他值得你保护。”薛藏雪说。
“但已经救不了。”
薛素衣一身血迹坐在地上,哑着嗓子回道。
薛藏雪抚摸着他的头顶,道:“你已经做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