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你到了就知道的。
他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但很显然,我不会是中心校的人。
因为我不可能是中心校的领导。
那么最有可能是真的接替郑中机掌管美岗。不过这样似乎也好,自己能够独立在可以操控的环境下,试试自己的能力到底多高。至于其他机会,来年尽可争取一下——如果自己是那块料的话。
所以心情就很平静。
让我不平静的是晚饭后刘伶伶给我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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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刘伶伶,你现在在哪里啊?
她说,我们今晚来云随月家里。
我问,现在不是下雨吗?
她说,刚才吃完饭有一会儿没雨。我就和她们一起来云随月家里了。
我强自镇定,问,怎么,有消息了吗?
她说,现在据说人事还封得很紧。不过,秋富还是透露了一点给我,不过现在好像没法子改变了。
我问:怎么说?
她说,秋富说,现在既然还没公布出来,想改变还是有机会的。坚冰,你可能还在基层。
我说,应该是吧,下午王疆域通知我开会了。
她说,啊?那是真的没得改变了?
我说,先别管我,你呢?
她说,我可能会到中心校。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那也好。
她问我,你们那天到底和校长怎么说的?
我沉默一会儿,我说,当时因为有王疆域在,人家校长又想急着离开,所以我最后只能说我希望到更大的平台试试,希望校长考虑,当然,我还是会不让领导为难,服从领导安排的。
刘伶伶在那头叹口气说,既然这样,明天来再说吧,这是人家的电话。
我的心到这时候才开始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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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雨依然下着,并且气温忽然一下子进入秋天,我顶着雨衣去学区的路上,常常要走神。车开得很小心,但幸亏没迟到。
会议开始后,人事宣布的过程中,惊雷一个接一个打来。
和我相熟的人,林平知从美岭调到美岗,李银湖则取接替王疆域,我,则被调到美岭,职位是校长。
学区层更换了大头,副校长和教导主任不变,依然是笑面虎和摄影师。总辅导员徐春阳退了,换成叶秋富。副教导主任倒是只有一个,原来一个老副教导退落二线,被安排接替原负责做表格的老总务主任他退休了,他最后一次工作和我的合作,便是上学期一起去美岭监考去专职整材料。许正阳则调到另个学区当教导主任,新上来的,就是王疆域了。
让我稍稍意外的是,张春博不再负责食堂工作,而是改任中心校的出纳。那原是老总务主任顺带兼任的。
刘伶伶果然调入中心校。
而最不幸的,可能是许胜龙——他光荣地和我一起去美岭。
我机械地听着会议的安排,领材料,填表格等等,我不知道我自己脸上的表情,也不知道我现在在做什么。
很久以后,叶秋富有次代表学区到我的美岭小学检查工作,当晚和我住一起。我们酒后躺在床上聊天的时候,他告诉我,原本我是美岗的,学校大,交通也方便,地方也熟悉。但是那晚上林平知冒雨到了学区找到李校长。
于是,他是美岗的。我是边境式的的美岭。
我就这样,由去年的重回美岗,到今年的重回美岭。
当时,叶秋富说完后就睡着了,我却一夜未眠。
人生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