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枫莱的眼中也流露出几许赞扬。我不知道是不是他当老师久了,轻易不表达感情。不过他在和我喝完茶后还是站起来,凑近刘伶伶的字,看了好一会儿,给出了一个评语:
我想,你明天的书法比赛,应该是二等奖。
刘伶伶愣了一下。
我之前已经跟刘伶伶说过,到县里比赛,第一不排除藏龙卧虎的现象,但好像关系也是很重要的。不过反正参赛至少有得拿奖,混个二等奖就可以算是额外赚了的。不过在未赛之前,有谁不是奢望自己可以拿第一名呢?
刘伶伶笑了一下,说,是吗?我还以为我就是来凑数的。
苏枫莱笑笑,居然也不说什么,反而对我说,坚冰,露一手。
我忙忙摆手,说,早搁下了。
但他还是执意要看,我想,索性就画几笔吧。于是随手也写了一幅静夜思。
苏枫莱笑道,坚冰当领导了吧。
我愕然,不知道他的意思何在?
他就细细地收拾好东西,说,走吧,吃饭去。
75陪考之旅6
苏枫莱总算还有点名士风度。出门的时候,我其实很担心他将我带到个什么西餐厅之类的去,但进的还好是中餐厅,样子也还幽雅,我们要了包间。看得出这里是他的老根据地了。
点了三四样菜,都是色香味俱全,不张扬,雅致,然后又要了一瓶酒,白酒。
是小瓶装250的沱牌曲,我竭力推辞,他说,怕什么呢?我下午还要上课。三个人,平摊下来,也不过一两多。
开了,倒在小酒杯上,一下子也就去了大半瓶,感觉就踏实一点。边喝边聊,交换的信息也就各自学校的状况。
也许是喝点酒,我问他,你怎么说我是当领导了呢?
他沉思了下,说,你的字开始有流气了。
哦。我应了一声,无可反驳。
刘伶伶说,那你看我的呢?
你用力太过了。不过基本功倒还好。可惜你不在县城,不然倒是可以过来帮我的忙,我现在找不到合适的老师,自己一个人应付不来。
他说,总共四个班,一个星期按一三五二四六分,每个晚上又有两组,周六下午和周日下午再各一次。一组十个孩子,够我累的了。
刘伶伶问,怎么收费啊?
一个月三百,包笔墨。不算贵。
我心里头迅算了一下,四组,就是四十个人了。再乘以三百。这是我一个无法想象的数字。可笑我还为上学期偷偷多赚了一千多而自鸣得意。
我的心绪就这样黯淡下来。
75陪考之旅6
事情就是这样,桂三秋是我同学,他达,是因为他在市内,而且我和他的分歧,是建立在我和他在分配的时候,各自的选择之上。换句话说,我们是自己选择的命运。可是这个苏枫莱,是不一样的。他占了专业的便宜啊。
但事实恐怕不会这样简单,说不定,他还有关系。
距离近了,比较明显了,心,就不能平静了。
我忽然很悲哀的想:若是当你分配我会这样想吗?我肯定还会坚持当时的想法了。那么是怎么改变我今天的想法呢?
饭后,头有些晕,又回到苏枫莱的住处休息了一会儿,喝了几杯茶,这时候,开始有学生来学习,我们就告辞。
刘伶伶搂着我的腰说,真不公平啊。大家都是老师,为什么这样不平等呢。
我说,教育资源不平衡,那有什么法子,我们个人的差距也就罢了,你看我们学校,所有资产加起来,怕还不如实小一间教室的装备,这种不平衡不是更大吗。
刘伶伶说,换我在这边,我也可以做得更好的。
我就问,伶伶,你很想离开美岗吗?
刘伶伶没说,但她在我腰上的手还是紧了一下。
我叹口气,你至少还要等三年,调动的硬性规定是至少四年。而且你比我有机会,你是属于外山靠近县城区域的。我是内山的,也就是说我的老家和坪山本质是一样的,只能申请调回家。
刘伶伶说,所以你要争取进入学区。坚冰你行的。
嗯,春天的午后阳光,居然有些儿刺眼。难道是我的酒力作了?
眼前怎么忽然蒙蒙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