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那一边?”清美的手猛地一指,汽艇都有个颤抖的震惊和一跃一伏的颠簸。
“哎呀,这一个!”含睇的手指还来不及指向时,都已是轻舟般飞快的惋惜。
“怎么了啊?”风景中惟有掌舵的念玖,不明所以。
【梧桐坡】卷一凤凰梧桐14-8
“轻舟太快了啦!”晃过一眼的美丽,连注意的眼睛都来不及看,不是美丽得最令人忆心,就是惋惜得最令心磨人。
白驹过隙的一瞬。
不是萦进魂灵,就是牵尽灵心。
“你们看,那上面?”江壁一线,顶上飘云,上下万仞,轻舟已不在红尘。
“你看,那下面?”眼睛已不能相信,轻舟竟在行着万仞山峰里的流云。
她们都忘了自己的心,以为这是梦中的风景。
思想没有这样的殊心,神游也到不了这样的绝人。
“鬼斧神工,鬼斧神工啊!”念玖免不了忘情,“天意匠心,天意匠心哪!”清美和含睇少不了回忆古今。
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寻。
天地间竟有如此的江山,那么造化弄人,牵魂萦魄,梦寐相寻。
他们都不禁忘情蚀意,忘心失真,被无尽红丝系住的心,有千万根秀发飘洒的青春,在一瞬空明的心灵,全在风景。
有多少精神曾在不懈的追寻,有多少心灵铸在理想的逼真,江山竟如此的骄人,有多少心能不被瑰丽的江山吸引?
就因江山如此的瑰丽和娇人,吸引一代又一代伟人的心血和所有的精神。
【梧桐坡】卷一凤凰梧桐14-9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清美双手抚着飘扬的秀发,在汽艇上被江风吹得英姿飒飒。“我想当年著名诗人李白也没有我们现在这样的速度和心境。”
“怎么会有?”念玖一踩马达,舟似箭般飞过千仞削壁。万丈柔波里,汽艇已越过了无尽的波峰浪谷,留下许多历史中永恒消失不去的鸿途,或者歧途。
“你又不是他,你怎知道他没有?”含睇依着舟舷回首,衣服都已被江风吹得最最的漂泊。
“即使他有,也不会超过我!”念玖的脸上都是骄人的笑,念玖的手更是掌握着自信的速度。只要他再轻轻地压点动力,就能使汽艇以更快的速度冲过水面,像贴着水而能飞的诺亚方舟。
“啊呀!你比得了他啊?”含睇似笑非笑地看人,江上的清风也没有她的怡人。
“我是比不过,但我有一样,可能超过他。”念玖的笑吟吟,似是迎住的都是清风。
“这么厉害啊!哪一样呢?”注人的眼波一闪,含睇的脸上多了一轮山间的明月。
“我有二个最美丽的人哦!”念玖玩笑的口味,却是内心最真实的甜蜜。
【梧桐坡】卷一凤凰梧桐14-10
耳得之成声,目遇之为色。
念玖看着和想到的人,在此时绝不是声和色那么简单,心和眼可以容纳。
“无耻,无赖,”清美已在脸红红的骂,“你流氓!”红衣映着她,顺着流波,尽是无尽的美艳。
“我不是在说你。”念玖忍不住瞟了青山碧水中惟有一身红衣的她一眼,确是惊动心弦的美,在一种发现。
“那你在说谁?”清美一点也不给他时间,让他有能考虑的拖延。
念玖还未能来得及笑,就已被清美的追问使心愕然。他的内心有一个姣美的身影一闪,顿时苦汁涌心,神思歉然。
他不想想起娟妙,也已禁不住她的倩影凝神地出现。
【梧桐坡】卷一凤凰梧桐14-11
“那他还有一个人呢?”含睇刚笑时,忙又用手掩住了口,遮住了脸。蓝衣衬着她,临着波浪,也翻滚着无限的蔚蓝的柔媚。
“是不是还有一位啊?”清美开玩笑的眼睛却看见了他一瞬间歉疚的心灵,“看她还理不理你?”她在含睇无意中的解说时忽地知觉,念玖瞬刹里闪现的眼神都充满了谜底一样已经回答的答案。
人生的最真,往往流露在最不自觉的瞬间,不需要用心都猜得明白的分明。
“那里有个人?”他可真聪明,“我就是眼里的两位?”倾刻间,不能遮掩,就用风趣来掩饰,用笑来遮盖眼里的真心,而语言却是那么出自心灵的真实,叫人怀疑也怀疑不起来,教人相信却非相信不可。
往往,人生最真的话总那么令人难以相信,而谎言,却很容易深入人心。
也许:
人心真正所需求的是假假并不是真真?即使被欺骗,也是唯有假假才能胜过真真。
【梧桐坡】卷一凤凰梧桐14-12
“真的没有?”含睇闪闪灵动的眼睛,看着他的心,有一种起伏的波浪在心里翻动。
“不是说过了吗?”最艰难的还是这一刻,念玖竟不知以怎样的心情来抗拒她的眼睛。
“就是眼里的两个?”含睇在波浪汹涌而又甜蜜的心语里不禁将眼睛移向了清美,见清美正在一份诧异的神经里,没去再想个永久的明白。
但她的心中还是禁不住的一动,只因清美有一份不同于平常的神色。
【梧桐坡】卷一凤凰梧桐14-13
“我先上去。”船靠岸了,汽艇泊回了码头,他们刚经历了风浪回来,念玖首先跃上了岸。
“小心!”含睇见他的脚贴着水波一闪,“差点跌下去。”极似整个脚都在踩着水花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