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力。
蒋晓溪走过去扶了她一把。
收银员眼泪刷刷掉，嘴里嘀咕，“她是个神经病。”
刚刚小姑娘告诉她，“这个人精神有问题。就算她杀人了也不会判刑。”
估计在场很多人都看出来了这人有问题，所以才都躲得远远的，眼见形势恶化，也不肯伸出援手，包括在场那么多壮汉。
蒋晓溪对当时冲出去阻拦收银员的小姑娘有些另眼相看，如果不是她适时制止，收银员予以了还击，后果会更加不堪设想。
扶着收银员慢慢站起来，蒋晓溪正在交代她去一旁先避一下，收银员突然瞪大眼睛望着她身后，一声惊呼响彻整间屋子，“小心！！！”
蒋晓溪回头，时间在这一刻凝住了。
一切发生的太猝不及防。
她转身一瞬，还没看清即将要发生什么。
只是刚才收银员的那声类似绝望的嚎叫，令她精神极度的恐惧。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挡现在她眼前。
她的头被一双宽大的手掌护住，扣在胸口。
这一刻，世界变得好安静。
她听到木头碎裂的声音，掉在地面上发出砰砰的声响。
她听到他胸膛铿锵有力的狂跳。
还有他急促的喘息声。
随之而来的是全场人的惊呼。
蒋晓溪猛然抬头，丁昊下巴微杨，咬着牙忍着剧痛，牵扯出僵硬冰冷的轮廓。
丁昊手掌还紧紧的护着她，吃痛的闷哼了声，切齿低骂，“他妈的。”
蒋晓溪刹时反应过来刚刚发生的事情，眼眶湿热，声音颤抖的唤，“丁昊。”
丁昊低眸看了她一眼，抿着唇，缓缓对她说，“没事了。”
没事了。
别怕。
***
丁昊立即被送往医院做ct检查。
索性没有伤到后脑勺，伤势还算乐观，没有骨折，外伤加背部软组织损伤。
丁昊趴睡在病床上，医生正给他上药。
蒋晓溪坐在病床旁，看着他肩胛周围，大块的红紫，不忍心的撇开了视线。
此刻她还很后怕，幸好警察及时赶到，控制住那个神经病，否则接下来就会是接二连三的攻击，悲剧无法避免。
丁昊双臂垫着枕头趴着，侧过头看她，“喂！”
蒋晓溪看过去，“嗯？”
“想什么？”
蒋晓溪吸了口气，“刚太危险了。”
“嗯。”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蒋晓溪再次看向他的背。
平时隔着衣服只能形容他身材好，现在他光裸裸的背曝露在她眼前，便有另一番见地了。
健康的古铜色，两块肩胛高高凸起。他的背部没有明显的肌肉，但很结实，还有一条脊柱线，性感极了。
“我身材好吧？”丁昊打趣。
蒋晓溪微微怔了怔，看向他。
医生上完药，又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才出去。
蒋晓溪帮他把刚刚为了方便上药，掀到脖子处的衣服拉下来，穿好。
丁昊满足的笑着，享受她的服务。
蒋晓溪重新坐下后，告诉他，“刚刚警察说，那人患精神病多年，有2级精神病证。”
“嗯。”丁昊说，“不过，也算没白挨。”
蒋晓溪皱着眉，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丁昊说，“这件事闹得警察和媒体都来了，明天肯定会上宜省晚报，我们的活动要持续一周，这不正好免费帮我们做广告吗？”
蒋晓溪难得的有了点情绪，“为了业绩，你连命都可以不顾？”
“我哪知道会发生这种事。”丁昊说，“我当时是情急之下，跑过去救你。”
蒋晓溪一时鲠喉，不说话了。
丁昊突然想到了什么，语气有些不好的斥她，“我上次跟你说的，你当耳旁风了是吧？”
蒋晓溪显然已经忘记了，“什么事？”
丁昊提醒她，“上次在医院。”
蒋晓溪想起来了。
丁昊训她，“以后遇到这种危险情况，不要强出头！”
“我就去扶了她一把。”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危难面前每个人都是自私的。刚在现场，除了那个小姑娘，谁愿意挺身而出了？如果今天你和她互换角度，她未必会帮你。”
蒋晓溪磕了磕，“你不也上前去拉她们了。”
丁昊被反将一军，“......，我那是职责所在。”
蒋晓溪又不说话了。
长时间趴着，胳膊有些酸了，丁昊微微侧了个身，扯痛背部，“呲——”
蒋晓溪慌急站起来，“你要干嘛？”
“坐起来。”
“哦。”
蒋晓溪想帮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丁昊无语的看了眼笨手笨脚的她，自个儿机敏的跪坐了起来，盘腿坐在床上。
“还疼吗？”
丁昊本想说不疼了，可转念又改成，“疼死了。”
蒋晓溪皱眉看着他，有点不识好歹的斥，“明知这么危险，你干嘛要冲上去。”
丁昊冷哼一声，斜眼抬头瞅着她，别有深意的问，“我为什么冲上去，你不知道吗？”
因为在乎。
因为你受伤了，我会更疼！
蒋晓溪低头愣愣的看着他漆黑深邃眼睛。
自然是读懂了他话里和眼里的意思。
有点心酸，有点紧张，还有点不敢相信。
就好像尘封于极寒地域的一块坚硬冰块，某天突然见到了一缕阳光。
蒋晓溪说不上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她此刻很纠结很矛盾，条件反射的想要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