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忐忑不安。”
乔姑姑谨慎地答着。
“太皇太后,奴婢有些话不知道当不当讲。”乔姑姑手上的动作轻柔,捏揉得太皇太后很是舒服,听到她的问话,太皇太后微微地睁开了眼,淡笑着:“你这丫头在哀家面前向来胆大,还有什么是你不敢讲的。说吧,哀家听着。”
“谢太皇太后。”乔姑姑先谢过了老太后,才说道:“太皇太后,王妃是太皇太后指婚给摄政王的,娘家又是世家大族,虽为填房,也为正妃,可是在摄政王府里,人人只称王妃为周妃,奴婢称一声王妃,还让王妃脸现不安。咱们大星王朝那么多的王妃,就没有听说过哪个王府里的正妃是不能称王妃的。”
太皇太后的淡笑慢慢地敛了起来,瞧见她的神色,乔姑姑赶紧走到老太后的面前,就跪了下去,惶恐地说道:“太皇太后息怒,奴婢多嘴了。”
太皇太后自贵妃椅上坐了起来,盯着乔姑姑看,语气虽淡,却夹着严厉:“依儿,哀家太宠你了,宠到你连奴才的本份都忘记了。”
闻言,乔姑姑连忙叩头。
她也是为周妃抱不平。
“奴婢知错了。”
太皇太后冷哼着:“真的知错了?依儿,哀家是宠你,但是哀家儿子的私事,还轮不到你来操心,哀家还活着呢。”
她这样一说,乔姑姑的脸色都白了,一边叩头,一边自掌嘴巴。
太皇太后也不阻止她,就让她自掌嘴巴,淡淡冷冷的话飘进乔姑姑的耳里:“哀家怎么不知道媚儿委屈,就是哀家知道她委屈了,才会时常诏她入宫陪陪哀家,以示哀家对她的宠爱,让她在其他王妃面前高人一等。哀家……也欠沐儿的,他肯再娶,还与媚儿生了两个儿子,哪怕在王府里相敬如冰,哀家也不能再管了,再管下去,沐儿会更加的怨恨哀家这个当娘的。唉!”
说到最后,太皇太后重重地吁了一口气。
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却是最伤她的心。其他儿子不管是表面还是心里都敬着她,只有夜沐表面敬着,心里怨着,平时如无她命人拦着,夜沐也绝对不会来慈庆宫看她,就算来了,也是淡淡冷冷的,问过她日常起居后,就再也不多说一句话,让她又气又无奈。
“好了,依儿,停了吧。”
太皇太后又躺回了贵妃椅上,淡淡地说一句,乔姑姑才敢停止自掌嘴巴,谢过恩,站起来,又绕站到太皇太后的身后,替老太皇捏揉着双肩。
其他宫女在刚才那种场合下都是垂着头,紧张得一句话不敢说的。
乔依儿是太皇太后最信任的奴才,几乎事事都离不开乔依儿,但刚才乔依儿说了那些话,太皇太后就恼了,乔依儿都要自掌嘴巴,没有殃及自己就万幸了,哪里还敢说什么?
“媚儿会不会背叛哀家?”太皇太后又眯起了双眼,似在自言,又似在和乔依儿说话。
乔依儿清秀的脸上红红肿肿的,全是手指印,辣辣地痛,她也不敢哼一句,听到太皇太后的话,她依旧恭恭敬敬地答着:“依奴婢看,王妃当不了这个恶人。”
太皇太后沉默。
乔依儿也闭了嘴,不敢再随意多说一句话。
这宫里头的主子们都是心性难测的,有时候得到了他们的准许,说了一些真心话,一旦触怒了主子,依旧会挨训,甚至是挨打。
她得到太皇太后的宠爱及信任,在这慈庆宫里便是个呼风唤雨的人,就算是在这个皇宫中,她的话也比其他奴才有力三分,因此她便有点飘飘然了,此刻遭到太皇太后的训斥,她瞬间清醒过来,明白了自己不管再得主子的宠爱,终究是一个奴才!
“这么说,媚儿会背叛哀家了。”太皇太后这一句话显得森森冷冷的。
饶是她最喜欢的儿媳妇,一旦不顺着她的意思去做,她不会让儿媳妇好过的。
乔依儿不敢应话。
“一个贫贱的女子,如何当我皇室孙媳妇?”太皇太后又坐了起来,咬着牙挤着话,“依儿,备轿,哀家要出宫!哀家绝对不能让那个小农女成为世子妃。”
“太皇太后,天已经黑了,又下着雪。”乔依儿忍不住提醒着,先不说天黑了,就算天色未暗,太皇太后的身份也不宜随意出宫的,哪怕是去她儿子的府上。“此刻,太皇太后去,也无法阻止那女子进王府了呀。太皇太后何不等明天天亮了,再诏王妃带着那女子进宫,这样又能避开摄政王及世子,又能随意拿捏那女子。”
太皇太后一想也对,才恨恨地道:“只要哀家不同意,她休想成为哀家的孙媳妇!依儿,她叫什么来着?”
“寒初蓝。”
“明天一早,就把媚儿给我宣进宫来,带着那个寒初蓝。”
乔依儿恭敬地应着:“是。”
……
元府。
元府便是元太后的娘家,位于帝都的西城,因为是当朝太后的娘家,元府也像一座王府一般,有着深灰色的围墙,到处是藏蓝色琉璃瓦的殿宇,甚为壮观,殿宇中又夹杂着花园,小树林,自然中透着贵气,贵气中又隐着自然。
雪花飞舞,墙内苍绿的松枝慢慢地积满了雪花,随着雪花堆积便有了重量,松枝开始以肉眼无法看到的速度,慢慢地探出墙头来。两扇厚重的朱漆大门,此刻是紧闭着的,门的两侧蹲摆着两尊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