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白还想再说什么,毕竟夏小白也深知齐少逸妈妈的病情已经相当严重,不宜离开太久,可是齐少逸现在已经转身离开,根本不给她任何再多说的机会。
很快齐少逸将车开到了夏小白跟前,夏小白拉开车门坐进去。
“伯母那儿沒事么?”
齐少逸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沒事,我家请了二十四小时看护,再说我妈也沒有那么娇气,她那人的性格要强的很,你要是每天什么都不做,就守着她,她还挺不乐意,非得把你轰出來走走。其实说想吃什么爆米花,也只是一个借口,她就是不想我每天憋在家里陪她,要我出门透透气。她的心思我都懂,可是...”
齐少逸沒有继续往下说,只是重重叹了一口气。
他妈的意思他懂,可是他妈怎么就不懂他的心思,现在母子两相处的时间,对于他们來说是何等的宝贵,能陪在身边一天是一天,能陪一个小时是一个小时,齐少逸想要在这段时间内,每分每秒都陪在他妈妈身边,不浪费任何一点时间。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看到齐少逸面露如此无奈,又悲伤的表情,夏小白忍不住开口劝慰。
“你的心思你妈妈都懂,只是她不想拖累你,她不想你成天什么都不做,就守在她身边,她更想你幸福、开心的过好每一天。少逸,这个世界上再也沒有第二个人,会像妈妈那样爱我们,就算我们同样爱她,但那一份爱却不及她的万分之一...”
就算今后找到了你生命中的另一半,他也不会爱你如你妈妈那般爱你至深,就算将來你有了孩子,也是如此,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那个人,一定是生你养你的妈妈...
齐少逸总是展露出一抹微笑的脸上,此刻被无奈与苦涩还有浓得化不开的悲伤布满,令人的心不受控制的揪疼。
“可惜这样一位给与我毫无保留爱意的人,却将不久就要离开我,并且是永远的离开我...”
悲伤就像一股突然涌來的冰冷潮水,毫无预兆的汹涌而來,拍打着你,让你粹不及防,浑身被冰凉包围,如寒冬腊月的时候,掉入了冰冷刺骨的深潭里,除了冷,还有密密麻麻的痛,如针在刺。
这种失去至亲,痛彻心扉的感觉,她不是沒有过,亲眼目睹夏文俊倒在血泊之中,血肉模糊,在她面前鲜红的血液,蜿蜒流满了一地,那个原本鲜活的生命,渐渐变得冰冷,如从身上一刀一刀的割肉般的疼,令人窒息的疼,她深有体会,所以现在,她很能体会齐少逸此刻的心情,她能够体会到那种锥心刺骨的痛。
千言万语汇聚过來,却如鲠在喉,一句话都说不出來。
憋了半天,只有两个字:“少逸...”
齐少逸转过脸來,倒是冲她笑了笑:“我沒事,不用担心我...”
这个男人,总是会时常对她出手帮助,可是当他也需要别人帮助,需要人安慰的时候,她却什么都做不了,有时候夏小白觉得自己真的是个一无是处,毫无作用的人。
车里陷入安静,两人都不再言语,只是夏小白总会忍不住往齐少逸那边扫一眼,很想帮他,却不知从何帮起,很想说句安慰的话,却又怕带來适得其反的效果,于是乎这一路她都是在纠结之中度过的。
到了麦乐乐家门口,夏小白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浮现夏文慧一脸苍白,浑身酸软无力,躺在血泊之中的画面,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几乎是车刚停稳,她就迫不及待的打开车门,跳了下去,倒吧齐少逸也吓了一跳。
立马下车,关好车门,锁好车之后,赶紧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