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们没事就抽抽别人吗?
因此是有不少百姓都在轿近的距离上悄悄看到了这位近来民心大盛的年轻天子。只见他生的一□□斜入鬓细直眉,目色清寒,形貌俊逸,穿得是绣飞龙纹的玄色常服,显得他更添靜肃,直让人要叹一句:不愧是皇上,天威就是深。
就有百姓看到,这位天威甚深的皇帝竟然亲自往后面的车架走了过去,一直走到未来皇后秦姑娘的车架前,方才停下了。
秦姑娘以为还在路上,直到有小太监在外面轻声问询,她才知道皇帝竟然到了。她微微有些吃惊,宫女已经很有眼色地帮她掀起了帘子。秦姑娘便要下车,周和璟亲自上前两步,给她扶了下来。皇帝虽然仍旧是不苟言笑,却要显得比方才温和一些些,认真地看着她:“路上还习惯吗?”
秦姑娘脸微微一红:“劳皇上牵挂,民女一切都好。”好在她长得黑一些,不仔细看别人也看不出她脸红了,不算十分窘迫。
“那就走吧。”皇帝就没看出来,他率先迈出步伐,秦姑娘便跟上了他,落后小半步随他往观刑楼里走。
一些外围偷偷看的百姓就看到了这位秦姑娘的些许颜貌,有觉得果然如传言一般长得黑的,也有觉得这位秦姑娘其实生得灵动大眼睛小翘唇,令人望之生悦,其实还挺好看的,黑是黑点,似乎也没想象的丑。
秦姑娘是将要母仪天下之人,将来是要母仪万民的,哪有母亲见孩子还遮脸的,自然不会像其他姑娘一般,还需要幕离遮面,遮遮掩掩的不给别人看。
正因如此,秦姑娘一举一动一形一貌都关乎国体形象,便是当初李太后也不太满意她,将那本该是演给别人看的十分不满,填出了真切的五分。
剩下五分还是因为她毕竟不是皇帝生母,又只是继后,实在管不着他,才罢了。
话说秦姑娘也知今日是来观刑的,她随着皇帝上了楼,也未做出什么害怕紧张之态,与周和璟分坐一桌两边,看着午时三刻未到,皇帝也没跟她说话聊天的意思,还慢悠悠地自己拿了根签子戳自己面前一盘哈密卫进上来的贡瓜吃,姿态优雅怡然,也算自得其乐了。她这一年多规矩礼仪都下了功夫去学,学得很是不错。就是东西自己吃,也没殷勤叫皇帝一起吃,也没对这贡瓜发表什么意见。
周和璟看了她一眼。
他什么也没说,看了看天色和楼下的日晷,自己喝了口茶。
二人各做各的,静静地等了好一阵子,终于在阳气最盛德时刻看到了人头滚滚落地,血洒刑场。下面有围观百姓叫好的,也有死者亲属痛呼的,乱作一团。
秦姑娘已经没吃东西了,眼睁睁看着刀落下了,微微侧了一下头,又转了回来。面色既不苍白,也不惶恐,更没把方才吃的东西都吐出来,竟是平静。
周和璟看看她,心里还是有点意外的,问她:“你不害怕吗?”
秦姑娘回看皇帝,摇了摇头:“民女遭匪乱时什么杀法没见过,连杀孕妇的都见过了,没什么好怕的。”
周和璟又看了看她,心里更是满意了一些。他的皇后就该是这样,要有胆色。
匪乱之时秦姑娘才十二岁,她当初能够从匪乱中安然无恙逃出来,又花了三年时间抵京成功找到她哥哥,也是十分了不得的,能做到这一点,不是运气十分好,就是绝顶聪慧之辈,抑或二者兼有。周和璟要娶她,固然是答应过秦善习要照看他妹妹,也是看中了她这一点。
他需要一个能够坚韧不拔处理事务、最终还能达成目标的女子做他的妻子。或许其他各地选上来的秀女里也会有这种姑娘,但她们都不如秦姑娘接受过三年的考验,更不如她跑遍大半个国家,见识过许多不同的风土民情。秦姑娘不识字没问题,这一年来她就学得很好。而她在不识字的情况下展现出的千里奔京的那种聪慧和本事,以及不达目标不放弃的坚韧,就是天赋佳,品性好了。学识可以学,天赋学不来,品性更是难以在一个人长成后再纠正,这事迹要是抖搂出去,秦姑娘也可算一名传奇女子了,值得他娶。
他父皇当初就一直跟他说,不是当今推崇的贤良温婉女子不好,而是深闺中没有多少当世真见识的女子,教不好一国所需的未来储君,万一你跟你爹一样有个三长两短的,留下一个没见识的深闺女子垂帘听政,不但很难担得住国之大事,更可怕的是还容易被外臣蒙蔽做了自家的刽子手,把他们这些年努力的成果毁于一旦。
所以宁家的那个闺女,一直是按照他父皇认可的某种方式栽培长大,就连她所研习的一些教材,也是父皇亲手编纂的。看她在清河县那些应对动作,显然他父皇的遥控教育成效也还不错。
只是世事难料。现在周和璟大概是这世上唯一一个知道宁青穹曾是内定皇后的活人了。事已至此,宁世安临出事前跟王家定的那个口头婚约到底是他当时当时太信任王永州、不够信任自己,为保他闺女一命真心跟人约定的,还是只是一个放出来迷惑对方的□□,周和璟也不打算深究了。
大约一直是他父皇和宁世安两个大爷在谋划,周和璟自己也没见过本人,甚至都不知道宁家姑娘的记忆好到那个程度,生疏至此,便也谈不上什么执念。从周和璟正式决定娶秦氏作皇后那时起,他就不打算再让宁家的闺女再来做什么妃子了。一个坚韧聪慧有见识的皇后能帮助一国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