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下去,脸上满是犹豫之色。
桑旬看着她,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等着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过了许久,似乎终于下定决心,青姨自嘲的笑笑,抬起头来看着桑旬,声音涩然:“小旬,我对不起你。老爷子从没说过要把你赶出桑家的话,是我撒谎。”
桑旬眨眨眼睛,没说话。
“要从哪里说起呢?”青姨的眼圈渐渐发红,声音中也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在我房间看见的那条领带,的确是赋嵘的……”
……这算是承认了她和小姑父之间的关系?桑旬不着边际的想。
“老爷子一直对我很好,一直都拿我当家人来对待……”青姨声音里已经带了哽咽,又抬眼看桑旬,“小旬,你对我也很好,你给我买的那些东西,我都收到了……”
桑旬怔了一怔,这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自己给她买的那些保健品。
原来你是因为这个才良心发现的?桑旬觉得好笑,心道,早知你会这样恩将仇报,一分钱都不会为你花。
青姨半掩着面,声音沙哑道:“我是被鬼迷了心窍,赋嵘他那样,我本来应该劝他,却反而帮他来窃听你……”
这些真相桑旬早就猜到,因此此刻也不觉得意外。
想了想,她问:“爷爷发脑溢血时只有你们俩在……他发病也是因为你们两个?”
过了很久,青姨才缓缓点了点头。
见她这样坦率,桑旬一时间居然无言以对,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那这些话,你不应该只对我说。”
桑旬喝了一口咖啡,才说:“你还应该告诉家里其他人,是你们冤枉我污蔑我。”
“我会说的。”青姨声音涩然,眼眶通红,大概是真的觉得悔恨,“我明天就去告诉所有人。”
桑旬先前被青姨冤枉污蔑,可此刻她又在自己面前这样沉痛忏悔,自然觉得心情复杂,过了好半晌,她才拍拍青姨的手背,说:“好,青姨,谢谢你。”
老爷子现在还昏迷着,生死未卜,没有人能拆穿他们,青姨也不是非要说实话不可。
桑旬还是觉得感激的。
青姨走后,席至衍从旁边桌过来,方才两人的对话他全都听见了,此刻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仍说:“那明早我陪你一起去医院?”
桑旬皱眉,“你不是要去苏州?”
“先让樊律师过去。”他握住桑旬的手,将她的手包在自己掌心,“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我们再过去。”
桑旬正要点头,外面马路上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
因为是坐在靠窗的位置,两人转头便看见外面大街上停了一辆黑色轿车,车前似乎还倒着一个人,轿车司机已经从驾驶座下来了,旁边也渐渐有路人聚集起来。
桑旬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她转头与席至衍对视,他的眼中有与她一样的担忧。
两人跑出咖啡馆,挤开在一边围观的人群,看见倒在地上血泊中的人。
赫然正是青姨。
又是忙乱不堪的一夜,桑旬打了120叫来救护车,终于将青姨送进急救室。
她在急救室外的长椅上坐下,斟酌片刻,便给三叔拨了个电话,说明了这边的情况,请他过来看一看。
肇事司机也一同跟来了医院,旁边的交警正在做笔录。
司机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斯斯文文的模样,对肇事行为供认不讳。
交警冷着脸问:“喝了酒还敢开车?”
肇事司机唯唯诺诺:“……今天应酬时喝了几杯,我没想到她突然冒出来……”
“你看看刚才那地上的刹车印——”交警怒极反笑,“你都开到120公里了,还怪别人突然冒出来啊?”
肇事司机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做完了笔录,交警又走到桑旬和席至衍跟前,问:“你们俩是受害人家属?”
桑旬想起来,之前听说过青姨并没有其他亲人了,于是便点了点头。
“那行,留个电话吧。”交警拿出一个小本子,翻到空白的一页,递给桑旬。
桑旬还记挂着青姨的伤势,又联想起之前交警说的车速都到120公里了,心里便更是觉得忐忑不安。
她心里发慌,转头去看席至衍,本想从他那里得到些许安慰,却没想到一转头便看见他正盯着先前那个肇事司机看。
“你怎么了?”桑旬轻轻推了推他的胳膊。
席至衍这才收回视线,摇摇头,说:“没怎么。”
三叔很快便赶了过来,他这几天都在医院里陪着爷爷,还一心记挂着公司里的事情,看上去焦头烂额的模样。
他一见面就问:“阿青她怎么会和你们在一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桑旬也是苦笑:“不知道三叔信不信,青姨来找我道歉,她承认冤枉我……还说爷爷发病是因为她和小姑父。”说着说着连桑旬自己都觉得无法令人信服:“她答应我,明天就去医院把真相告诉所有人。”
果然,听完她的话后,三叔什么都没说,只是沉默。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桑旬开口问:“三叔,爷爷他现在怎么样了?”
三叔揉揉太阳穴,一副头痛的模样,“还昏迷着,有特护在轮流照顾他。”
听三叔这样说,桑旬稍稍放下心来,刚要再问,手术室里的灯灭了,有医生走出来,一边摘口罩一边问:“谁是家属?”
他们几个连忙迎上去。
“节哀。”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