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山知道刘荣升做事一贯稳妥,没有把握之事从来不会乱夸海口,他这话的意思是自己和谢武以及手下猎敌司就算经受再大的危险,也会保护这些洋人工匠的安全抵达葫芦岩。
沈小山突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见刘荣升和谢武直视着自己,站起身来骂道:“说好一天后在招远汇合,狗日的,如果你们那个缺胳臂断腿的,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们!”
刘荣升、谢武自然清楚沈小山话中意思,嬉笑着不再说话。
……
崇祯四年十二月三十日,今日是除夕日,从早晨开始天空开始飘起雪花,渐渐开始密集起来,登莱地区由于地理位置特殊,冬季降雪特别频繁也特别多。
有道是“瑞雪兆丰年”,这话到了登莱就有些不太灵验,年年冬季大雪覆盖,可是到了春夏老天爷却是滴雨不下,这几年连年干旱,一年下来土地颗粒无收现象并非少见!
雪花飞舞中,登州城东门缓缓打开。
除夕日,大多数百姓都待在家中准备辞旧迎新,往日人来人往的城门口现在却是门可罗雀。
守城门的士兵都知道登州参将孔有德领兵作乱,现在正向登州方向杀来,登州城四门从大年初一开始每天定时开放,一旦发现乱兵踪迹,将关闭四座城门不许任何人出入。
今日大年除夕,打开城门也没有人出入,只是为了应付公事而已!
守城军兵不愿站在雪地中挨冻,纷纷躲进城门洞避寒。期盼着早点交接换防,回去与家人团聚。
百无聊赖之际,一个守城士兵突然看到一队骑兵簇拥着四、五辆车厢遮盖的严实的马车,一路向东城城门口行来。
守城士兵一看这队骑兵个个打扮得衣鲜甲亮气势十足,猜测这队伍一定是城中某位大人的亲卫骑兵。
“这大过年的,几十位骑兵簇拥着这些遮盖严实的马车出城,不知所为何事?”一个守城士兵小声嘀咕。
另一个城门守卫接口道:“看这些人骑着战马耀武扬威的样子。实际就是草包,老了一只手打俩。”
守卫队长转头呵斥道:“少他娘的罗嗦,都给老子到城门口站好。”
守卫队长说着,率先领着守城军兵站到城门口。常年把守城门,遇到形形色色进出城门之人,对进出城门人和物是否可疑,看到的第一眼便会有所判断。
看那四五辆遮挡严实的马车车厢来回摇晃,显然其中藏有可疑的人或物,但是这些守城士兵却只能视而不见,因为他们惹不起这些有权有势之人。
守卫队长心里算盘,这队骑兵以及四五辆马车虽然可疑,但是关系到登州城内大人,他们这些小小的城门守军可是招惹不起。这队伍只要不在明面上太惹眼,他们便会睁一眼闭一眼放行,但是明面上却还要摆出公事公办的架势。
城门守卫目视着风雪中这支骑兵队伍,快要行到城门口之时,忽然从队伍中驰出一骑。来到城门守卫跟前跳下战马。
城门守卫队长赶紧迎向前去,对着站在马下的骑兵道:“诸位要出城,请出示腰牌路条,查验无误便可放行。”
郭台上前一步随手塞给对方两大锭纹银,口中道:“我等奉我家大人之命出城有急事待办,还请特事特办!”
城门守卫队长只觉双手一沉,低头一看手中是十两一锭的纹银两大锭。顿时心中笑开了花。
他顿时哈着腰连声说道:“好说,好说,既然是有急事,那就应该特事特办。兄弟们搬开栅栏,让列为军爷出城。”
就在沈小山郭台等人一队人马出城不久,巡抚大人突然下令全城戒严。登州城四门被封闭,不住任何人出入。
巡抚官署衙役,登州知县官署衙役,在整个登州城内展开巡查,据说是在寻找失踪的几十个洋人工匠。
登州东城门口已经紧急关闭。原先的几个城门守卫惴惴不安的看着大队士兵对城门的严密防守,心中多少有些直觉,这突然关闭城门,全城戒严搜捕失踪的洋人工匠,多半与刚才出城的骑兵有关!但愿不要有人前来寻根问底!
已经出城的沈小山等人却根本不知道,他们一行是多么幸运,他们前脚刚刚出城,登州城后脚便开始戒严。如果他们再稍微耽搁一会儿,便会被堵在城内!
一出城门沈小山催促众人加快速度行到前行了一段路途,牛儿突然驱马靠近沈小山道:“头儿,那些洋人工匠要求与你对话。”
沈小山道:下不要管他们,出来登州城咱们面临的危险反而更大,大家都搭起小心,我估计从这里到密神山这十几里路最为危险,登州城几万军队都驻扎在登州南城门外,咱们一行稍不留意便会被发现,到时大队官兵开来,咱们便插翅难逃!因而一旦发现哨探,必须全部杀死,保证咱们的行踪不被泄露。”
郭台勒住马对沈小山道:“头儿,这风雪太大我看咱们还是加快赶路,寻找一处所在咱暂避为好。这大雪天辨不清方向,一头扎进登州官军大营便麻烦了。”
牛儿在一旁道:“呸,狗日的郭台净会瞎说,咱们沿着登州官道走便可,难道官兵还会将军营扎到官道上。”
沈小山道:“根据计划,咱们这一路今日之前必须赶到招远与刘荣升、谢武那一队汇合。现在看来不但这一路上不太平,就连老天也跟着添乱,因而咱们这一路到达招远之前便不能停顿。”
郭台嘴里嘀咕:“这雪下的再厚一些,连战马都难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