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冯检亲自参加了葫芦岩互助会春耕首日劳作,冯检的到来惹得葫芦岩所有参加春耕劳作的庄户人欢声一片,指挥长那么忙还来参加劳作,咱们庄户人家更没有理由不好好劳作!参加互助会劳作的庄户人纷纷涌到冯检面前向他行礼问好。
“庄稼无肥不打粮,河里没水色唯藏,工名雪喜雨丰收,庄户人家春耕忙。春光明媚二月天,万紫千红花满山,人头攒动香出来,第一浅上着先鞭……”
春寒料峭中,葫芦岩山坡地头到处都是春耕生产的庄户人。各式各样的民谣小调充斥在山间地头。
葫芦岩总互助会在宣传上还是很下功夫的,现在在山间地头的岩壁上、大树上以及一些建筑的围墙上到处都可以看到用石灰水书写的口号:“合理密植,精耕细作,誓向苍天要收获”等。
冯检手里扶着犁,吆喝前面拉犁铧的牛,还真像那么回事。田要三犁三耙,牛拉着犁铧在前,人挥着长鞭在后,一步一吆喝,犁铧劈开田泥,甩下一路欢畅的浪花。
拉犁铧时间长了,那牛兴许是累了,懒洋洋地半响不动,冯检便挥起鞭子“啪”一声抽上去,牛突然昂头“嗖”将前去,要是新手早就扑进田里成了“落汤鸡”,但是冯检也算是老把势,早就有了防备。
他指着前窜的牛道:“这条蠢牛,不打就不走。”始终跟在一旁的程有生见那牛是条母牛的,于是多嘴的毛病复发:“他娘的,怕是见到陈焕这个老色鬼在这里,怕陈焕干进去呢,它会不跑?”程有生一直对陈焕印象不佳,因而总是找机会损他。
于是周围之人都会意地大笑起来,冯检看了一眼脸色尴尬笑着的陈焕,语带呵斥道:“看来还没累着你,过来接替本指挥长扶住犁铧。”
经此一阵笑闹。劳动的艰辛似乎冲淡了许多。
程有生嘻嘻笑着,他接过冯检手中长鞭,向空中划了一道弧,“啪”的一声响鞭。然后扯开喉咙高声唱道:“长鞭那个一甩哟,我们耕地忙,邻家的大嫂你没张望哟……”
崇祯四年清明已过,葫芦岩春耕总算结束,今年虽然仍旧干旱少雨,但是葫芦岩开垦的田地多是在山间,山间常年溪水河流不断,互助会组织庄户人田地附近的山溪疏通,因而倒也不至于因为天旱而使农作物减产。
震山营营部冯检的办公房中,冯检端坐在宽大的桌案后面。手里捏着一个小小的纸条皱眉思索。夜不收把总焦可立(焦杆儿的大名)坐在桌案后面,一副随时倾听吩咐的样子。
冯检深思一会儿道:“看来这大青山大统领路南福野心不小啊!本指挥长断定他的矛头必然是指向咱们葫芦岩,可能他认为在大泽山之内只有咱们葫芦岩能对他大青峰形成威胁。从他派出手下陆续收降周围峰头势力看,一两个月之内便会与咱们葫芦岩发生碰撞。”
焦可立赶忙点头道:“属下也是这样看,幸亏指挥长未雨绸缪将夜不收都派出去潜伏到大青峰附近的山贼势力卧底。这些山贼势力被大青峰收服之后,其中的青壮都被挑选出来充当护卫,哈哈,他们怎么能想到其中有不少人是咱们夜不收兄弟充斥其中,现在是咱们对大青峰的动向掌握的很清楚,而对方却不了解我方动向!接下来指挥长打算如何安排这些夜不收兄弟?”
冯检面上露出一丝得意,清剿大青峰山贼的计划他已经筹划许久。不是说因为出于陈所闻的承诺,而是剿灭这股山贼是葫芦岩震山营必须面对的一道坎儿,俗话说一山难容二虎,现在大泽山中只有大青峰和葫芦岩两家山贼势力强大,因而互相将对方作为眼中钉也属正常。
冯检与徐延年、赵守刚等震山营高层讨论,举得大青峰要想与葫芦岩直接发生碰撞。必先将周围较小的山贼势力剿灭或者收服,于是在一个多月之前便将葫芦岩夜不收队员派遣出去让他们设法投靠大青峰附近的山贼势力,等到大青峰山贼前来攻击便立即投降大青峰山贼,以博取他们的信任。
果然前两天外出诈降的夜不收头领高大满传回消息,大青峰山贼攻击他们投靠的山贼势力。他们夜不收暗暗与大青峰贼人头领取得联系,里应外合攻占这处山贼势力,事后高大满与手下夜不收兄弟被大青峰二统领胡大可收留作为手下。
冯检将手中的纸条放到桌案上,抬头对焦可力道:“当然让他们继续留在大青峰,他们可是咱们对付大青峰贼人的杀手锏!”
“属下明白了,这就回去给他们传信。”
冯检一挥手拦住他道:“不急!”转头对守候在一侧的程有生和范力道:“你俩速去传信,将震山营司以上军官以及猎敌司沈小山都请到我的办公房来,准备对大青峰展开清剿!”
“遵命”
程有生与范力兴奋的答应着离开。
焦可立道:“咱们震山营鸟铳兵刚刚熟悉鸟铳举发,还没有与刀盾兵长枪兵产生默契,指挥长现在就对大青峰贼人进行清剿是否有些仓促。”
冯检叹道:“什么叫默契,不经过实战训练再多也不会有默契,强兵只有在战斗中产生,现在咱们震山营在装备,在士兵素质方面,在大泽山内根本没有那支武装可以比拟,做事谨慎一些是好的,但是总是瞻前顾后犹豫不决便不是好事了。”
焦可立并没有因为冯检的批驳而尴尬,他觉得作为下属面临关键事情,就应该将心中担忧坦然讲出来,至于指挥长接不接受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