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她对纪容一昧挖心掏肺付出,又如纪容怎麽都不肯接受她。
最後只落得下贱两字收场。
她贱了,纪容才肯看她一眼。
好不容易等那些学生终於弄够,已经是几十分後的事。
ntis要几人就着完成的姿势立定不动,接着便是类似炭笔在纸上疾速移动的声音。
待ntis打完草稿,将凌解下,凌四肢早已麻痹得无法动弹,被綑绑的地方留下一圈圈深红的痕迹。
凌尝试挪动脚步,才踏出一步就瘫软在地。l见状走过来,举止体贴地抱住她,想帮她穿上衣服。
凌有些难为地动了动,努力抬起麻痹无力的手制止l,“我可以自己来。”
l见她手脚笨拙,不听使唤,试了几次都没能将衣服穿上,复坚持地,“还是我来吧。”
上次要人帮她穿衣服,已是年代久远的事,当时担任这份工作的,还是纪容。
长这麽大,竟需要人一件件帮她穿上贴身衣物,简直与尚在襁褓的幼儿无异。穿着间,凌耳g不禁发烫,觉得羞愧无比。
l倒无戏谑之情,仔仔细细替她把衣服套上,又帮她整理面容,动作柔和。
抚上脸颊的指腹热热的,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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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几个人搀扶她到休息室,洗涤身上五颜六色的油料,凌与l再度踏上归程,已是忙上加忙。
毕竟升至高级,要学要看的自然多了很多。
由於身分关系,l户来头大多显要,除国内上流社会名人,常可见各国富豪、文雅人士指名,服务内容不是球局,就是饭局。
听听演奏会,参加各式酒宴派对更是家常便饭,凌跟着东奔西跑,时间不自觉就过了大半。
与l相处算得上轻松愉快,l待她不薄,有机会就向贵客们介绍她,无形中大大拓展凌的社交圈。
面子,於情於理关照凌,业绩也就亮眼。
莫怪新人争先恐後,抢着要成为l的助理公关。
只是凌并不为此感到开心。
她现在傍的是l的势,没有l,她什麽都不是。
这样的差距越明显,她心里就越焦急。届时转为正式公关以後,只怕她霎时远远抛在身後,一点胜算都没有。
日子就在凌如影随行的焦灼里度过。
转眼便是拍卖会当天。
ntis闭关一段期间终於把画完成,但对成品极为保密,并未透露拍卖品已更换,亦未邀请任何人欣赏新品。
凌有些紧张自己画里的模样,无所谓好不好看,而是忧虑ntis表现的手法。
即使眼睛被蒙住,凌知道ntis还是有办法从她骨子里,挖出一些她不欲人知的东西。
她怕画里的她连自己都不认识。
更恐惧纪容看见这样的她。
这场拍卖会来了不少大人物。
国际企业家、时尚人士、世界级艺术大师、欧美社交名人、知名拍卖公司大股东,西方一级富豪等等都莅临现场。
甚至连他国颇具名气的皇室後代也派了代表出席,由此可见ntis在国际间举足轻重的分量。
拍卖以半酒会,半竞价的方式进行。
众人杯觥交错间,看着会场屏幕打出的拍卖品,一面听拍卖官解说,一面估算竞标底价。
会场左手边有一平台,上头坐着一排通讯服务人员,代替无法到场的竞价者以电话竞标。
由於出席的都是大人物,座位安排不得不暗藏玄机。除声望以外,财势、地位都是必要考量因素。
全场就属纪容及l最受礼遇,与ntis同坐。
除了两人和ntis的好交情,纪容是今晚瞩目之作「x工作者」系列入画主角,l於艺文领域的知名度也不遑多让,如此安置再自然不过。
凌第一次参与这般浩大的盛宴,左右前後放眼望去,除了徐氏兄弟较为熟稔,余下都是透过报章杂志才有机会见识的国内外名流贵族。
全场大概就属她最名不经传。
想到待会要於这等场面,让人看见自己的裸画,凌紧张得手心都冒出汗来。
联展召集人ntis上台引言後,拍卖会便於一片热烈的掌声中正式展开。
此次拍卖单品,集结各家艺术大手之作,收藏x及保值度高,名义又为慈善用途,人人手持卖品目录,竞逐此起彼落。
会场充满热络刺激的气息,各国币值显示在萤幕上不断翻新,看得人眼花撩乱,手笔之大,可以挥金如土形容。
拍过几十件单品,终於轮到纪容那幅画。
现场氛围开始有些不同,众人还不知情拍卖作品已经更动,空气充满浮动的气氛。
所有人期待最久的就是这幅画,理所当然压抑不住即将竞逐的欣喜。
台上拍卖官本欲接续主持,场控人员似乎透过耳机传达什麽指示,只见其脸色微变,随後旋即中断拍卖,与一旁助理交头接耳一番,才镇定下来严肃地宣布拍卖品更换。
全场立即譁然,几乎要噪动起来。当事人ntis在台下倒是文风不动,显得非常平静。
等萤幕打出凌的裸画,四周喧哗的人声骤然陷入一片死寂。
屏幕画作尺寸不大,比起纪容那幅,整整小了一半以上。平涂技法画人不比传统工法j致细微,加上画里人物眼口捆着黑布,相识的人要看出那是凌都得费一点功夫。
但纪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
方才不为所动的纪容,此时明显有不同反应,她面容刷白地从椅背缓缓坐直,双眼圆睁,直盯萤幕里的画作,a口略微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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