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脱手的都脱手去,卖些银两在手,多了也不敢要,留些能勉强度日的就好,这才急着出手,也省得到时候到了那姐弟手中,怕是一分都剩不下来,如今展爷知晓了去,想必是不乐意再卖,奴家不强求。”
展元风听了道:“岂有这等恶人,你的家产如何他要霸占,让官府出面评理便是。”
薛元元苦着脸道:“展爷不知,他杨家虽不是什么官宦,只我那小叔子平日走鸡斗狗,与那县衙里太爷的小衙内交好,奴家是妇人,如何敢与官府中人作对。”
展元风脾气,最听不得什么仗势欺人的话,当下道:“薛娘子且放宽心,你这房子某要定了,管他什么小衙内大官人的,若是敢来纠缠,看是他脑袋硬,还是某拳头硬。”
薛元元听了大喜,又赶忙让丫头提了酒壶来,亲自擎着酒上去恭恭敬敬的递上:“若真如此,奴家先谢过展爷了。”
展元风这回没拒绝,接过来一饮而尽,吃了酒下肚,豪气一生,便道:“把文书拿来,我们签了,某就不信,正经的文书白纸黑字,谁还敢来胡闹。”
薛元元慌不迭让冯妈妈开箱取了来屋子房契,与那展元风,二人写了文书,交割了银两,展元风身上也没带多少钱两,薛元元也不介意,拿了他身上十五两的定金,只等把文书送到官府去,交割清楚。
事情一时毕了,薛元元又道:“如今虽然你我说定了,只府衙这几日不开工,要等初五才开,这里头不知会不会有什么波折。”
展元风哂道:“怕什么,我有兄弟在衙门,专管着房契交割之事,等到日子一开衙,我便去办了。”
薛元元又是一阵谢,再满斟了酒劝饮,展元风酒意上来,倒把什么男女大防给忽略了,他原本也就是个粗人,并不十分在意这些。
酒酣耳热,与薛元元说得投契,却听院子里柴门被人擂得山响:“开门,快开门。”
九十九章心有不忿
薛元元面色一变,慌张道:“这是我那小叔子,今日只怕又是赌场里手气不好来打秋风的,展爷快快避一避,莫让他瞧见了撒泼。”
展元风眉头一皱,他向来行事作风正派,从来不喜欢鸡鸣狗盗的事,这躲避的话便不爱听:“怕他什么,既是个泼皮,某倒要瞧瞧他有什么本事,欺负妇道人家。”
那边冯妈妈听了动静已经去开门,没没开一般,便被人咣当一脚踢开。
进来一个瘦巴巴的男子,站在院子里就嚷嚷:“叫了几声才来开门,老东西你耳聋了?嫂子大白日把门看得紧紧的,莫不是在里头偷汉子?”
薛元元不作声,展元风听得火气,站起身推开门喝道:“什么东西,敢这么同长嫂说话!”
院子里男子唬了一跳,他正是薛元元夫君胡侑之弟胡天,年岁十七,自小爹娘过世早,被哥哥同姐姐三姑婆养着颇多宠溺,正经事不成,倒是吃喝嫖赌五毒俱全的本事,仗着他哥勤勤恳恳养家那点银子成日外头闲晃,没一日消停。
胡侑过世之后,他同姐姐三姑婆每日除了到薛元元这里打秋风,便成日外头晃荡,年纪轻轻什么正经事不干,只最好一个赌。
今日在瓦子里赌了大半日,手气十分不好,把一身三五两银子同外套都给当了出去,便被人踢出了门,只能抱着拙劣的一壶黄汤,东倒西晃的骂人,正骂咧咧只怨天公没开眼,却在街口遇着个熟人,那人同他一般人物,都是附近闲晃的,看到他笑道:“你倒在这里吃狗粪,你家嫂嫂只怕攀着个高人要撇你一家子去了,也不怕到时候没人再顾着你。”
胡天一听这话,忙顾不得旁的,托那人去寻姐姐,自己个便先过来探看,一瞧屋门口果然立着一个大汉,顿时酒气上头,骂道:“个贼奸夫淫妇,光天化日淫邪,还敢出来,看爷爷不打你俩个!”
说罢那胡天便要扑将过来,展元风一侧身让过,拳头一晃道:“混帐东西,再满口喷粪,你爷爷认得你,爷爷这拳头可认不得你!”
胡天扑得猛了,前头没个阻拦的,一下子扑到地上半晌没起来,哼哼唧唧半天才起来,捂着胳膊叫道:“疼死爷了!”
这当口,薛元元从里头走出来,看着地上胡天,道:“小叔子这是做什么来?我这里待客,你闹腾什么。”
胡天指着她骂道:“你个养汉的dàng_fù,还敢说,我哥哥辛苦挣下的产业,岂是让你偷养汉子的,今日叫我捉着,一起去见官,看你还有什么说的。”
薛元元哭哭啼啼起来:“天么么,小叔子你何苦这么诬赖奴家,奴家正经跟这位爷谈生意,屋里头人都能作证,你休要扣这屎盆子。”
胡天骂道:“屁,你能做什么正经生意,你说。”
薛元元低头不语,胡天道:“说不出吧,做得是皮肉生意吧,你个婊子淫妇,今日岂能饶了你!”
展元风一旁听不过,上前一把捉住他衣襟:“休要胡忒,你嫂嫂卖了这房子与我,这里白纸黑字写的分明,再胡说,吃我拳头。”
胡天三角眼一瞪:“什么?卖房子?这屋子是我哥哥的产业,她凭什么卖,显见是你同她奸夫淫妇,倒把我们胡家的贴补你这个贼汉子。”
展元风听得越发怒火中烧:“狗嘴吐不出象牙来,我只当她说的不真,如今看果然是,你一个小叔子不敬嫂嫂,还在这里嘴巴不干净的,今日不教训教训你,某不姓展!”
说罢提起硕大的拳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