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更天才过,云璞戏班子就浩浩荡荡进了沈家老宅。
小湖边的戏台上拉起两片红帷,再沿后台的木梯排出来一条道儿,直通台下的小独院。那院内,生旦净末丑对着铜镜画脸,师傅们把堂鼓敲得铿锵激荡。等到晌午的时候,一场大戏便已经热热闹闹的唱起来了。
京剧的音调惯是绵长婉转的,那人物的脸谱亦是丰富热闹的,一段戏听过一百回依旧让人回味无穷,只稍他一个眼波流转、一个顿步踏足就够你津津乐道上许多天。
每年的唱大戏都让人兴奋不已,除却大灶上忙碌年夜饭的伙计,整个宅子里的佣人孩子们都被吸引了过去。把一个小湖边围得密密茬茬,年还没正式开始呢,气氛便已经跳跃了起来。老太太昨日收了孙子的信,回去后就发了哮喘,也愣是让人推着轮椅去凑了会儿喜庆。
是个大阴天,灰瑟瑟的。宝德县这个奇怪的地方,逢年过年不是雨便是雪。
竹岚院里静悄悄的,小厮们早就一窝蜂看戏去了。隔着窗户,只听那湖边方向隐约传来忽高忽低的阵阵喝彩声。
软榻上,鸾枝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