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你不嫌闹心我还嫌呢,如果老天注定我们只能两个人相伴,没孩子就没孩子,我无所谓。
因为有他的谎言,她才能这么理直气壮的喊出那句话。从某种程度上讲,她该有多怕责任在自己而无法交代无法不心虚!
心里又疼又甜,郭颖伸手扶住桌子来支撑突然失了力道的双腿。
袁杨那么认真的神情像是宣誓,清晰的浮现眼前——
婚姻不一样,我会要求你同等的回报与对待。真诚忠贞相守与责任。听着,我不离婚。一辈子只结一次婚只娶一个人,我们彼此认定就是牵着手一直走到死的那一天。
他从来不是说说而已。铮铮话语字字铿锵,不动摇不犹豫,是比法律上的约束更宝贵更牢靠的东西。
深情不渝,不留余地。
这世上太多的人活的糊涂迷瞪得过且过,害怕承诺害怕付出,嘲笑认真的人是傻子,不懂圆滑不懂世故,不给自己留退路。
社会浮躁,万事不是努力付出就一定有回报,一不小心就是怨天尤人牢骚满腹的不堪嘴脸,这其中尤其吝啬感情的付出,不管是友情还是爱情。
所以有那么多的怨偶,结婚时候就摆好了提防的姿势,为日后的分开打下基础。可笑又可悲。
从这方面看,袁杨就是那个世俗眼中的傻子,从来都活的认认真真不耍心眼。
郭颖揉了揉眼睛,珍而重之的将报告纸按原样叠好夹进书中。
他用他的方式守护他们的婚姻,即使没有缠绵动人的情话和朝夕相处的温情,可是那些涓涓细流点滴汇集成海,是比惊心动魄荡气回肠更加动人的东西。
这辈子她有了袁杨,尘埃落定不再凄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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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半的时候下了一场大雨,铺天盖地的充满了视野。
郭颖从窗口望出去,天地昏黄,瓢泼而下的雨水将世界变成个大鱼缸,密不透风,阴阳颠倒。
土黄的泥浆被豆大的雨滴砸的溅起又落下,很快的漫过了家属院的水泥路,变成汪洋一片。
空气闷热潮湿,下雨没有带来凉意。
郭颖喝了半杯温水,并没有关闭门窗开空调的yù_wàng。
呵,人的行为多奇妙?
在这里,她好似不再是a市那个郭颖。
想要跟袁杨保持一致的步伐。仿佛这样就能更加的靠近他明白他理解他。哪怕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儿。
“老爷子关窗,站那儿干啥?潲雨。”梁嫂的声音夹在大雨中,影影绰绰传上来。
梁老爷子不知道说了句什么,郭颖就听到梁嫂饶有兴致的大嗓门更清晰了,应该是走到了窗边。
“啥?这个小袁也太能折腾了,这种天气搞什么攻占山头,真是。”梁嫂停了一会儿然后又哈哈大笑:“会不会是老梁的损招?可怜这帮小子给整成一堆泥猴。”
郭颖着急的极目远眺。听声音梁嫂应该就站在和她同样的位置,没道理对方在一楼都能看到袁杨他们的训练而自己看不到。
该死的大雨阻碍了视线,郭颖不死心的往轮廓模糊的山上看去。
风声雨声树叶摇曳的哗啦声,一切的一切混淆着视听,试图将世界还原成混沌的初始真相。
那是一座植被并不茂密的山头,雨幕扭曲了眼界的视野,看不清灌木和草丛。望过去让人呼吸都不畅的大雨中,要仔细看才能发现,有几道脊柱前倾弯成弓形的矫健身影,正在以对抗大自然天灾的姿态努力向上。
有人摔倒在泥泞的路上,连一秒的停顿都没有,很快又站了起来跟上队伍。
不掉队不拖累,这是每一个飞鹰队员外出执行任务时最基本的准则。
大概不到十个人的队伍彼此间距离都不远,郭颖分辨不出哪个才是袁杨,越找不到越焦灼,越焦灼越找不到,一时间急的额头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这种执拗的行为多幼稚。心里单纯的想着梁嫂都能看出来,凭什么她这个正牌的老婆会找不到自家男人的身影。
不应该。
那些队员们上了山顶,并没有做太多的停留,快速整编了队伍,从另外一条路绕了下去。
视野里陡然空了,郭颖的心也酸涩难当的空了起来。
退了两步扶着椅子慢慢坐下,心里缠了线团,又纠结又惆怅。
除了爱,她还能给他什么?
这种患得患失的滋味并不好。仿佛越知道他的好就越急切,想要掏心挖肺的加倍还回去。
其实就道理而言她知道自己这种心态不健康,感情的事情哪能用等价交换的原则去丁是丁卯是卯的衡量?
外面的雨势小了一些,天色有了放晴的趋势。
住在楼上的小石头趁着喜枝不注意,跟条滑不溜秋的泥鳅一样,一溜烟跑到外面玩了个满身泥水,蓝色的t恤短裤脏的像抹布,纯净的咯咯笑声几乎直接穿破云层。
太阳出来了。
这场大雨下透了,傍晚的时候,吹在身上的风终于不再是温热的,清凉到带着令人昏昏欲睡的舒服劲头。
晚上队里有政治学习,等袁杨听了一半尿遁回家,已经八点半了。
郭颖还没睡,半干的头发披在肩上,倚在床头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着随身带的杂志。
“回来还挺早,”郭颖放下书笑着坐起身:“我以为还得一个小时。”
“我提前溜了。”袁杨摘了帽子挂起来:“饿吗?我给你弄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