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天色才蒙蒙亮,一街之隔的嘹亮起床号就叫醒了浅眠的她。
中气十足,震耳发聩。
和袁杨在一起的日日夜夜,只要是她来部队探亲,总是会被这样的号声唤醒。那么熟悉而亲切,一如它是袁杨生活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郭颖没起床,就那么躺在那里,从窗帘的缝隙望出去。
阴天,太阳没有出来,闷热的空气已经起了苗头。
这是寻常盛夏的普通一天,对每个人来说都一样。
完全是无意识的回头,看到右侧平整如新的另一张床,尖锐的疼痛姗姗来迟。
她们去领证的前夜,袁杨就抱着她在这样一张一米二的单人床上睡了一晚。两个人的身体像是两把曲度相同的勺子,从头到脚严丝缝合。
就那么靠着,偎着,贴着,相互取暖相互慰藉,甚至连话都不用说,就能给对方以无尽的支撑力量。
短短一百天,郭颖觉得她把这辈子和下辈子的眼泪都流完了。以为不会再哭,可是泪水总是擅自做主,潸然而下。
她从来没想过会这么爱一个人,掏心挖肺,毫无保留。
在繁华乱眼浮躁虚假的世间,一转头就看到那个男人站在那里,不动不摇屹立如山,给她所有坚持的力量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