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想到了少爷院子里那些跳舞唱曲儿的姑娘们,原来她们和她都是一样的啊。生命没有高低贵贱,她完全能理解陆芫的想法。
那些姑娘都是好姑娘,心思纯净得很,不应该背负着这样的罪恶。也许在外人的眼中,她们是傻乎乎的木愣愣的,可是在顾秀眼中,她们都对她满含着善意,尽管......她们公用着同一个男人。
少爷。曾经是她的天她的全部,现在想起来也就是那样吧。他未必喜欢她吧,对他顾允之来说,她就是一个玩物吧,勉强算是一个.....比别人长得都漂亮一点的玩物吧。
可纵然这样,不也是玩物吗?
所以他不是不相信她,是不愿意为了一个玩物得罪苏家,得罪苏家的大小姐。事情就是这么简单,曾经她看不明白,那是因为她心中心心念念都是他;现在看得明白,那是因为她的心里已经没有她了。
陆芫不知道顾秀已经知道了这一切,她漫步在溪边,看着天上的圆月,微微叹气:“这样子对顾秀,真的公平吗?”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决定了她的生死。
印光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其实她的冷漠只是流于表面的,内心的陆芫是个很柔软的人。而他才是外面看着端重大气,内里冷漠淡然。
陆芫像刺猬,而印光像柠檬。
“公平。”顾秀怎么会听见他们在说什么?那是因为印光故意让她听见的。在印光看来,陆芫所做的一切其实都不是她应该做的,而是她额外发的善心。
换句话说,她是在为别人的所作所为买单。
她这么做了是情分,不做那任谁也不能怪她,这原本同她就没有关系。
“我真怕顾秀知道了挥怨我,你知道吗,印光......”陆芫转过身,看着他,夜里月色朦胧,她的面庞却显得格外秀美。印光微微眨眼,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
顶上有一个小璇,格外的可爱。
“印光,其实随意决定别人的生死真的是一件很不快乐的事儿。真的,我觉得我这辈子或许都会对顾秀心存愧疚了。明明她可以活下来的......”陆芫的语气有些难过,她没有哭,却好似比哭更难过。
“别想太多。”印光低下头,突然一把抱起陆芫,陆芫轻飘飘的,在他手中像是一点重量也没有似的。“你应该多吃一点了,芫娘。”
说完就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看似一小步,却向前了一大步,随着他越走越快,周遭的风景都像是快放的画面一般从陆芫的眼前划过。
等停下的时候,已经不知道到了哪儿了。印光小心翼翼地将陆芫放下,笑着说:“去看看。”
这里是棠山的一个不知名的山顶,却意外地理天空很近,躺在山顶的草地上,就能看见天上金黄的满月,放佛触手可及。
印光拉着陆芫并排躺下:“别想了,看月亮。”那月亮又大又圆,像个金黄的玉米饼子一样,陆芫突然觉得有点饿。
她辗转反侧:“不,我始终觉得......这事儿应该让顾秀知道,她是最有权力知道这件事的人。”对,没有错,顾秀应该知道这件事。
“她已经知道了,别想了。”他捏住她的手,温声说道,他的声音很低很好听,在她的耳边萦绕。甚至让她忘记了最重要的事儿,怎么顾秀就知道了这事儿了呢。
“你闭上眼睛,慢慢地听。”他继续说道。
陆芫缓缓闭上了眼睛,听着这满山的虫鸣鸟叫,竟觉地自己慢慢地平静了下来,慢慢地那些烦恼就像都不存在了一样。
“印光,你能唱首歌给我听吗?”她闭眼问道。
印光一下子有些懵,他这辈子念过无数的经书,可就是没有唱过歌。
“我试试......吧。”
他想起了很小很小的时候,那时候他娘还在、他爹也还在,虽然很穷,可大家都很快乐。
那个时候,他娘为了哄他睡觉,常常唱一首歌。
“摸小鱼儿来打水漂,还有那唱歌的知了,路过谁门前,心儿跳.......青梅和竹马,爱嬉闹,摸小鱼儿来打水漂,还有那唱歌的知了,小荷包,缝几角,青梅和竹马,相依靠,如今的人儿慢慢老......”他的歌声缓缓,别有一番滋味。
陆芫竟然就在这歌声之中睡了过去。印光随手一划,升起了一个透明的光罩,又拿出一条毯子盖在了陆芫的身上,便抱着她入睡了。
于是第二日醒来的时候,陆芫发现自己几乎是整个躺在印光的怀中的。她没有丝毫的惊慌,反倒觉得印光的怀抱格外的温暖,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个人这样抱着她、哄着她。
她凑上去,在印光的嘴角落下一个轻飘的吻:“印光。”
不料下一刻他就睁开了眼睛,一时间陆芫有些窘迫,窘迫得耳朵尖都红透了。
“这才叫吻。”他眼含笑意,伸手轻轻一拉,就覆了上去。陆芫的唇很软,软得像天上的云,有着甜甜的味道。
她的眼神开始迷离,脸颊飘红。印光的吻从来没有这么激烈过,他的吻和他的人一样,一直表现得很温和,可是今天却格外的激烈,放佛恨不得将她吃下去一般。
陆芫哪里受得了这个,自然用手推他,他的胸膛很宽广,陆芫的手仿佛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得到那股热气。在双方力量悬殊的情况之下,她自然是不可能推开他的,那点力气更像是软绵绵的抚摸。
“芫娘,乖,别摸了。”再摸,今天非得出事不可。
早上的男人撩拨不得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