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自己算是移情别恋, 结果掉进的还是上一个坑。如果真是这样,陆攸的心情就有点复杂了。而且他重蹈覆辙不是一次,而是三次,大概还会有更多次……
不过,是他自己选择去爱,也不必摆出吃了亏或者受到算计的姿态。况且,反过来也可以说他坑了那个人三次……要是把顾奕算上,还能再多一次。
陆攸的思绪回到刚才那几个玩家身上,想起了一个有意思的细节。
从小卡和夜静的话中可以得知,副本的通关次数是有限制的,实际接到任务的是个叫做“冥府之路”的人,er他们这次只是在帮他探路,最好不要真正开启副本。所以他们才会在遇到那个女人的时候,狂奔回房间躲避……但这样一来,er不慌不忙地进门、还试图攻击的举动就很奇怪了。
带着自己的队伍来帮忙的人是他,态度最随意的也是他……不知那个冥府之路和他是什么关系。损友?还是看不顺眼却不得不合作的人?
至于夜静提到的另外几个人,桃子茶、生病的哥哥、调音师晏川,有游戏也有现实里的情况,陆攸都默默地记了下来。
理完了这些讯息,身体还是不能动,陆攸又接着试了呼叫系统、召唤手环……期待的情况没有发生,这两者还是半点回应都没有。
行动受限是件很难受的事情,而且水缸里的环境虽然适合人鱼,对之前一直生活在空气里的陆攸来说可绝对算不上美好。就在他逐渐开始感到难受和焦躁的时候,突然又听到了门锁转动的声音。
人鱼动了动,缓缓上浮,将脑袋和肩膀露出了水面。门打开了一条缝,先伸进来的是一只拿着提灯的手,手臂晃了晃,提灯带来的更明亮的光线和更浓重的影子也跟着晃了晃。像在对暗号似的,人鱼抬起手,轻轻地拍了两下水面。
一个佝偻着背的人影推开门,举止笨拙地挤进房间,又匆忙将门关上了,还将身体紧贴在门上听了一会,似乎担心后面有恐怖的东西追踪过来。等提灯的光线不再晃动,这个人转过身,光线中出现了一张苍白的脸,瘦得形销骨立,颧骨上还带着挨揍后的淤青。
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的岁数,个子挺高,却显得手脚的比例不太协调,还很明显地驼着背。稻草色头发的青年脸上习惯性地保持着懦弱瑟缩、担惊受怕的神情,快步走近水缸,对着静静待在水里的人鱼举起提灯,上上下下照了一通,随后明显松了口气。“幸好他没对你做什么。”他低声说,嘴角边刚露出一点微笑,又立刻愁苦地重新垂下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把提灯的底座靠在水缸沿边,让陆攸看到了绣在袖口内侧的名字:这个青年名叫埃里克。他身上带着和这房间如出一辙的y-in冷气息,举止也不像玩家,应该和人鱼一样,也是副本中的人物。
原来玩家不在的时候,副本剧情还会自己继续发展?
陆攸对这个游戏里ai的智能程度有了新的认识。他反正不能自己行动,就把这正在进展的一幕当做电影来看了。埃里克半蹲下来,将提灯放在地上,然后贴着玻璃缸坐下了,也不顾地上脏兮兮的还都是水渍。人鱼也没有表现出在玩家面前的那种凶暴本性,而是从喉咙深处发出了轻柔的声音,像是在表示愉快和安慰。
明明是水里的生物,叫声却像是体型娇小的鸟类一样……
人鱼伸出手,替埃里克梳了梳那纠缠打结、不知多久没打理过的头发。虽然这一举动实际除了将发丝弄s-hi、再添上一股腥味之外毫无改善作用,埃里克还是真心地笑了笑,一看就知道是长期缺爱。“父亲……”他突然开口说,让陆攸吓了一跳,差点以为这是他对人鱼的称呼,幸好他很快接着说了下去,“父亲今天又做了一次实验。”
埃里克低下头,他的背弯得更厉害,额头贴上膝盖,将身体蜷缩得像一只皱缩在茧壳里的幼虫。“绳子没有绑牢,进行到一半的时候,‘那个’挣脱出来,跑到了走廊里……”他低低地说,像是在对人鱼倾诉,又好像只是在自言自语,“父亲让我去拦住它,用铁钩穿过它的肚子,把它拖回来。我没能做到……父亲自己去做了,回来后揍了我。”
他脸上那一大块淤青估计就是这么来的。陆攸听出了他话音里的茫然和羞愧,有些急了起来。做不到才对啊!他想说什么,发出点声音也好,唇舌却不肯听从使唤。“身体”的手指玩过了埃里克的头发,现在正在玩他的领子,以这个副本中设定的人鱼的智力,恐怕并不能真正听懂身边这个快要停止挣扎、被黑暗污染的灵魂的倾诉和哀鸣。
“……父亲这次还是失败了。他发了很大的脾气,毁掉了不少东西。”埃里克机械地说,“他明天要去镇上采购,还要去取之前定做的工具。我觉得他可能在准备对你动手……”他突然停下来,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转而将一只手放在人鱼的手背上,寻求依靠似地轻轻握了握。埃里克的掌心全是冷汗,和生活在水缸里的生物一样s-hi润冰凉。
“父亲发现那个下水道口了,他在上面焊了铁条,很难弄断。”埃里克放轻声音,同时加快了语速,“我们得再找别的方式逃出去。我把妈妈的安眠药留下了一点,还弄到了半瓶酸。这次我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