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出来陆桓对沈浚齐的喜欢,也看出来沈浚齐对陆桓并不仅仅是应付交易而已, 他对陆桓很亲近。
看到沈浚齐不知道该说什么, 张阿姨安慰道:“我就说说而已, 你要是不想听,就别往心里去, 当我推销推销陆桓好了。我去做饭了, 等会儿多吃点啊。”
她拍了拍沈浚齐的手,起身去做饭了。
沈浚齐在餐厅慢慢喝着甜汤, 他现在一天吃六顿, 除了早中晚餐之外, 下午还有一顿公司提供的简单下午茶,饭前有一碗甜汤,晚上还有夜宵。明明是陆桓花钱让他长胖,结果陆桓比他更c,ao心。
沈浚齐突然觉得自己去问那个专家有点傻。
他放下勺子, 盯着墙壁上的钟摆发呆, 脑子里各种纷杂的念头闪过来闪过去,想到后来依然无解, 干脆重新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银耳莲子汤塞进嘴里。这时的汤已经有些凉了, 沈浚齐却尝到了一丝迟到的甜味。
陆桓回来的时候, 沈浚齐正坐在桌边等他回来吃饭,看起来心情很好。
陆桓有些意外, 不过他没有提到任何关于下午那通电话的事情,就和往常一样,给沈浚齐夹菜,督促他多吃点饭。
“下个周末有没有空?”
天气转凉,陆桓想下个周末带沈浚齐去泡泡温泉,他没有和沈浚齐出去度过周末,这一次是临时起意,想带着他去放松一下。
沈浚齐的筷子却突然停住了。
“下礼拜……我有点事。”
就好像一杯热可可突然被灌入了冰水,沈浚齐的心情瞬间变得有些低落。
陆桓看出来他的心情变化,放下筷子,问:“有什么麻烦吗?”
陆桓基本不会过问沈浚齐的私事,但是他不想看到有什么事让沈浚齐变得这么消沉。他养了好些日子,才把沈浚齐从失眠和痛苦中稍微拯救出来那么一点点,现在的沈浚齐有了安稳一些的睡眠质量,在他面前会笑,会和他聊天,甚至会给他讲过去那些事情,虽然他依然能感受到沈浚齐那么的不快乐——但是一切似乎有了转机。
“是你的嫂子需要什么帮助吗?”
父兄的血债暂时没有线索,能让沈浚齐挂心的,只有刚回国的嫂子了。陆桓也早有准备,嫂子的住房和工作,侄女念书,这些对他而言,都不是什么问题。
沈浚齐却说:“不是,是我家人……下葬。”
下葬?
陆桓有点意外:“当时出事之后,你的父亲和哥哥没有下葬吗?”
沈浚齐说:“出事的时候,我嫂子已经去了国外,那时候我哥和我爸躲在金沙市下面一个小县城里,所有的联系几乎都断了,但还是被高利贷的人找到,然后——就出事了。”
陆桓总觉得这事沈国峰父子做得非常不光彩,跳楼一事,看起来刚烈,实际上却是把麻烦甩锅给了家人朋友。能逼得人跳楼的高利贷,自然也有办法逼着沈浚齐或者是焦琴回国,到时候,手段恐怕比逼迫沈国峰父子的,要更残忍更折磨。
陆桓隐晦地问了一句:“这次下葬是骨灰还是衣冠冢?”
沈浚齐说:“不是衣冠冢。当时没人敢去认尸,只有老阿姨去了,骨灰也是老阿姨收着的,但她当时留了个心眼,把真的骨灰罐子藏起来了。因为给我哥和我爸c,ao办后事,老阿姨也被高利贷的人盯上了,老阿姨年纪大了,那些人担心又闹出人命,所以只是把老阿姨软禁着,想让老阿姨把我或是嫂子叫回来,老阿姨不同意,他们就想办法弄到了我爸的手机,因为好几天我都联系不上我哥,所以只好给我爸打了电话,后来,我就回来了。”
陆桓问:“出事之前他们给你打了电话?”
沈浚齐说:”是的,我爸已经很久没有给我打过电话了,几个月前突然间给我打电话,让我回国见——”
陆桓问:“见谁?”
沈浚齐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见你。”
陆桓没想到在沈浚齐来见自己之前,竟然还有这一出,不禁有点生气:“那你哥呢?你哥也让你来见我?”
沈浚齐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苦涩:“不,我哥让我,永远不要回金沙市。”
陆桓并不了解沈浚齐的家人,只是从沈浚齐的只言片语和陆枫的八卦中,对这家人勉强有点印象,根据陆枫的描述,沈国峰是个非常大胆且敢于冒险的人,正因为这种性格,才从当年的下海潮中捞到了第一桶金,可惜后来却没有第一次的好运气,天时地利人和只占到天时,做生意一直不太顺。他的亲生儿子沈俊杰则是扶不起的阿斗一个,不仅资质平平,甚至连父亲大胆冒险的j-i,ng神也没了,从小到大都附和着父亲生存,连妻子都是父亲安排的,为此还和初恋女友分了手。
婚姻大事都做不了主,沈俊杰竟然会为了沈浚齐反抗父亲?
一瞬间,陆桓的脑子竟然冒出一个这两人是在唱红白脸的念头,只不过这个念头太荒谬,在他脑子里一闪而过就消失不见,继而,他从沈浚齐的眼神里,似乎看到了更多不可思议的东西。
外界传闻因为喜欢上嫂子大闹兄长的婚礼,可是却对嫂子抱着和家里年长女性一般的尊重,小时候在家里吃尽苦头,现在却拼尽一切也要回来复仇。
陆桓能感觉到沈浚齐心里是有人的,但绝对不是外界传闻的嫂子,他突然想起来有天晚上沈浚齐提起沈俊杰时说的话,顿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