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就反倒成了船队前行的最大阻碍,后面的转向不及,全力避免撞上前面突然停下来的战船,也就顾不到防御和攻击,我们也就有了可乘之机,偷袭必成……”
“可是青龙舰毁了,真的没问题么?”有人说出了众人目前最担忧的一事,“还有白虎舰,也有些损毁……”
虽然保住了大部分战船,但最大的头船却被完全毁掉,之前奉命抢船时,伤亡也不算少。一想到这些,兴奋的众人都沉默下来。
“罗胜!你给老子滚出来!”
一个暴怒的声音,自帐外响起。从昏迷中醒来的徐茂来寻唐兴文晦气了!
唐兴文睁开眼,朝容渺微微颔首,然后在众人同情的目送当中,大步走了出去。
“罗胜在此,请参将大人……”
话音未落,就听“啪”地一声脆响,唐兴文的左脸,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掌。
嘴角瞬间挂了血丝。唐兴文苦笑擦去血迹,“参将大人……”
“啪!”又是一掌!
徐茂暴跳而起,接连几个巴掌,毫不留情地甩在唐兴文脸上。
“你他妈敢打晕老子!私自抢夺指挥之权,你这是叛乱!罗胜,你给老子等着!老子已命人给将军送信,你他妈等着被斩首示众吧!还有你那个娘们气十足的奸夫,给老子一并候斩!”
“来人!”他大声叫嚷,唤来亲随,“把这两个混蛋给我绑了!还愣着做什么?还想像昨晚一样,任由这叛徒袭击本参将?你们也想触犯军法?”
唐兴文这回并不反抗,他朝向他走来的几个士兵点点头,主动将腰间佩剑解下,任其中两人将自己擒住,“参将大人,此事罗某一力承担,与旁人无关……”
“啪!”
徐茂一掌打偏他的脸,恨声道,“本参将做事,用不着你教!”
此时容渺已闻声走了出来,被两名士兵拿住,唐兴文眯了眯眼,将口中血水吐出,“参将大人,罗某已经说过,这件事是罗某一人之过,打伤大人的是罗某,强迫众将士听令的也是罗某,如果大人要罚,罚罗某一人便是,勿要波及无辜。”
“参将大人!”周潼留下的几名亲卫上前,将容渺拦下,其中一人凑近徐茂,耳语数句,徐茂瞪着眼,气鼓鼓地听着,明显不服。
少顷,似乎想通了,挥手道:“放了姓齐的。”周潼是周轩的侄子,齐跃是他吩咐要护住的人,他的脸面总是要给。罗胜的后台却是郭蕴,徐茂与郭蕴不和也不是一天两天,当下黑着一张脸,喝道,“将罗胜绑在营寨正中柱上,不许给饮食,一切留待将军回来定夺!”
“唐……罗胜!”容渺急切地唤了一声。
“齐跃,”唐兴文回过头来,扯出一抹明朗的笑,“你好生操练,下回亲手去抓一回敌寇,那才真正过瘾呢!”
说着,他朗声大笑,被人带了下去。
徐茂撇嘴笑道:“你们二人倒有闲情逸致,死期将近,还有心思眉来眼去。哼!齐跃,你记住,这事不算完!”
掷下这话,徐茂负手而去,几名亲卫不由替容渺和唐兴文二人担忧,“齐跃,这怎么办,若真定了叛乱之罪,只怕你们两个人都难逃一死,周将军从不护短,就算周参军出面求情,他也未必买账。”
“走一步看一步吧!”容渺低叹。事已至此,她何尝不知?可若真要让她眼睁睁看着同起同卧的战士们白白送命,她又于心何忍?
这晚斜风微雨,密林中,杨进白衣缓带,玉冠束发,撑伞而来。
一个看不清面容的黑影跪在他膝下,雨丝拂过茂叶,发出沙沙声响。
杨进一手持伞,一手捏着折扇,淡淡道:“这件事算了。提前动手吧,再等下去,不知还会出什么乱子。”
“可是……”黑影似乎十分犹豫,伏拜道,“如今太子亲征,人已到了前线,就算主子拿住那人,功劳也是太子的,岂不替他人做嫁衣?”
“……”杨进斜睨面前的死士,面上一丝笑容也无,久久不语。
那人头垂得更低,抽出腰间匕首,在自己臂上重重刺入,血水混在雨中,快速流去,“是属下多言,属下遵命!”
杨进轻轻挥手,不再言语,迈开脚步,白色身影渐渐消失在雨雾当中。
直至他的身影再也看不见,那黑银才挣扎着站起身来,扶住伤臂,一跃登上树梢,没了踪迹。
雨水冲刷过石子小路,淹没了一切痕迹。
与周轩一同回到丹徒的,还有上将军图林。作为广陵王的副手,真正的督军大将,他觉得有必要在水师这条自己插不上手的线路上扬一扬上将军的威仪。他们气势汹汹地冲入营寨,号令全军整队参见。
瞥见周轩身后的梅时雨,容渺的眼眸一黯,将自己掩藏在众人之后,尽量减低自己的存在感。
周轩已接到数封信报,将当时的情况已了解得差不多了。在他看来,虽说罗胜违反军规在先,但他跟齐跃配合保住了大多数战船,并将伤亡减到最低,也算是颇具才干的体现。
如今战事吃紧,正是用人之际,若能小惩大诫,避免今后此类事情重复发生,保下这两人性命自是最好。
郭蕴一见被绑在柱上,受风水日晒挨饿受冻足足两日的唐兴文全没了往日的英武模样,气得浑身乱颤,大刀一挥,亲自斩断了他的捆绳,“妈的,谁把你绑这儿的?混账!”
唐兴文猛然没了绳索束缚,剧烈咳嗽不止,左膝跪地,也不答话,垂头向周轩、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