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看着沈禾藏着爱慕的眼神时,他心情复杂又难过,想回应,可又无法心安理得地回应。那阵子,他像是一个侦探,每天仔细检查着母亲的行踪,生怕母亲又和沈父勾搭上。
就这么过了半年,时间渐渐抚平了他内心的愧疚。
他再次想向沈禾表白时,母亲又与沈父藕断丝连。而这一次最开始发现的人不是他,是沈家兄弟。沈家兄弟见到徐家如临大敌,俨然将他母亲当成仇人般对待,仇人的儿子自然也一并连坐。
沈禾高考结束,在乌镇借酒向他告白。
沈禾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在她表白后,他给了回应的。在他想奋不顾身地去尝试经营这一段看似不可能的爱情时,他接到了母亲的电话。
惊人的噩耗。
难堪到极致的场面。
抓奸在场四个字,宛如耻辱柱一样,钉在了徐京墨的心上。沈嘉不愿意让他接近沈禾,逼迫他和他母亲离去。他想向沈禾告别,可年轻时的他没有勇气,最终不辞而别。
沈嘉与沈丛迁怒于他。
离开沈禾的第一年,他与母亲过得十分落魄。
他不是没有想过放弃沈禾,可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人无法舍弃,比如沈禾,已经融入骨血,想要舍弃只能抽筋剥皮。他给自己定了一个目标,一个时限,想着时限一到,他羽翼已丰便去重新追求沈禾。
他所想象的未来里从来都没有缺过她。
他知道她出生富裕,也知道她花钱大手脚,还有两个宠她上天的哥哥,他要给她更好的生活,就必须更加努力。他这辈子只有两个梦想,一个是推广昆曲,另一个是她。
为了梦想,他愿意付出所有,不计代价。
“……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他一直关注你的微博还有你的直播间。你的直播间原先第一名的人也是他的小号,他说本来是想今年六月去找你的,没想到你会主动报名参加红星昆剧团的活动。我觉得这就是上天注定吧,该在一起的人分不开。”
阮甄一顿,见沈禾没什么反应,又说:“你爸爸和徐京墨妈妈的事情,谁对谁错都已经过去了。父母辈的事情,我们不是当事人都难说,沈嘉和沈丛迁怒于徐京墨,我一直觉得是他们的不对。感情就跟脚一样,长在别人身上,不是当事人又管得了多少?徐京墨让我别告诉你,你两位哥哥应该也是不想让你知道的,父母恩爱,家庭和谐,大家都想护着你,不想你的人生有一丝一毫的阴影。小禾苗,我和你说了,是因为我知道你是个容易胡思乱想的人,你和徐京墨走到今天,其实挺不容易的,且行且珍惜。”
沈禾垂了眼。
半晌,才开了口:“我想静静。”
阮甄点头:“那我先回去,你好好想想。”
沈禾说:“已经很晚了,我送你下楼,等你打到车了再回来。”
阮甄说:“不用……”
她苦笑一声。
沈禾问:“怎么了?”
阮甄很无奈地说道:“我的神经病老板,他近来好像整我整上瘾了,天天恨不得跟我作对。他现在还在楼下等我,逮着我回去加班呢。啊,不说了,我手机刚刚调了静音,他已经来了十二个电话。妈的,简直是神经病,智障!”
徐京墨起身。
“当年的事情,我无话可说。现在我也只有一句话要对你们说,我珍惜禾禾的心并不亚于你们两位。以前的事情我也从未与禾禾提过,也不想告诉她。她从小就无忧无虑地长大,你们半分阴影都不想留给她,我的心情亦然。”
该说的都说了,徐京墨略一颔首,转身离去。
几乎是一出会所,徐京墨就接到沈禾的电话。
“你在哪里?”
徐京墨说:“我正在去你家的路上。”
沈禾说:“你快点过来,我很想你。”
徐京墨不由莞尔。
有些时候,沈禾分外黏人,可偏偏他又特别喜欢这样的沈禾。正所谓一物降一物,他这辈子大抵是栽在沈禾手里了,下辈子如果可以的话,也想被沈禾预订。
到沈禾家后,一开门,沈禾就扑到了他身上。
他早已习惯沈禾的重量,伸手就圈住她的腰肢。她挂在他的脖颈上,声音闷闷的。
“徐京墨,我很想你。”
他回:“我也很想你。”
“不,我更想你。”
徐京墨知道这个时候不能顺着她的话茬下去,必须要表现出他更加想她,不然以她的性子,又该闹别扭了,正要开口说话,沈禾却不顾一切地吻了上来。
徐京墨愕然。
他从未见过如此热情的沈禾。
“我今天在外面跑了一整天,先洗澡……”
“不,我不管,我现在就要和你上床。”
徐京墨拿她没办法,只好抱着她去浴室。今晚沈禾的有点不对劲,热情地像是要燃烧起来,而且仿佛带着一股子赎罪感。结束后,徐京墨问:“你今天犯了什么错?说吧,我来替你收拾烂摊子。”
沈禾爬到他身上,说:“徐京墨,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很爱你?”
“禾禾。”
“嗯?”
“你可能不知道我也很爱你。”
这句话,迟到了整整五年。
过去种种不想再回忆,谁对谁错也不不必计较,最重要的是她在他身边。他想六七十年后,白发苍苍时,每天早晨睁开眼后身边第一眼看到的人仍是她。
第66章
戏剧文化节上,红星昆剧团与上青昆剧团合作出演的《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