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这个模样,思考能力都成了一坨屎,满脑子都是生怕天德帝再把她塞进后宫等死,病急乱投医,居然伸出手,一把扣住天德帝的手腕——后者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她会做出这样几乎可以算是“以下犯上”的举动,倒是蹬鼻子上脸了!
眼中有不悦的情绪一闪而过,抬起头正想呵斥让她放手,却意外地看见眼前的人这会儿一张小脸惨白惨白,唯独眼角发红像是兔子似的瞪着自己,一副又惧又怕又怒还不敢言的模样……孟楼皱起眉。
原本他就是半真半假的开个玩笑。
事情怎么样,他也还没下好决定——随便立一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做皇后,他说的那些个好处确实是有,然而,前提是,他可能会在事先就被言官的口水给淹死。
他就没想到他随便说两句真把眼前这小家伙惹急眼了。
不幸的是,他发现自己还挺喜欢看她这么兔子似的瞪着自己的——明明有爪子,却是不敢伸的模样。
不敢?
是考虑到现在锦衣卫巍巍可及的地位,怕连累了其他锦衣卫?
天德帝嗤笑,心中不屑,一来二去,却是居然当真来了些兴趣,伸出手,只见从她的颈脖处扫过,然后插入她的发,将那一头束起的头发稍稍抓乱了一些,在怀中的人感到不安地动了动时,他抓着她的头发令她靠近自己的脸,微微眯起眼道:“谢恩就不必了,来点实际的吧。”
白术惊了,微微瞪大眼叫了声:“万岁爷?”
却没有得到回答,只是见那张脸越靠越近,当那近乎于陌生的、充满了入侵意味的气息靠近了她,湿热的呼吸尽数喷洒在她的唇瓣上,她瞬间就如同一只炸了毛的猫,不管不顾地一把将搂着她的腰扣着她脑袋的人猛地推开,踉跄着站起来,一把将马车的窗户推开!
马车内天德帝反应过来,伸手去拽她。
白术死死地趴在马车边上,脑子一片空白,想也不想张口就吼了一个名字。
那声音也算得上是歇斯底里。
而下一秒,她突然听到一阵马蹄声,紧接着,只见眼前人影一闪,她整个人被扣着手腕一把从马车的窗子直接拖拽了出来!
下一秒,白术便稳稳当当地落在了个马背上,周围寒冷的气息夹杂着淡淡的檀香袭来,她却是一脸惊魂未定,脸冷不丁地撞上一副结实的胸膛,听着那心脏平静而有力的跳动。
“叫那么大声做什么,本官又没聋,杀猪么。”
第128章
这边天德帝算是彻底栽了个跟头,先是坐在车中生了一会儿闷气,想想又觉得哪里不对——那小丫头方才叫他的君爱卿的名字叫得同杀猪一般,就好像他真想对她怎么着了似的……那声音那么大,周围怕是整个队伍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就连队伍后面那一群锦衣卫恐怕也……
思及此,孟楼顿时哭笑不得,心想自己这是犯了什么混,为了个自己其实没多大情绪的乳臭味干的小丫头闹得没了颜面——这会儿,那群随性的宫女太监表面上自然是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实际上指不定在心中怎么笑话脑补自己呢!
话又说回来,哪怕是真“想”对她怎么着,这不也还没来得及做么?
光想到这个天德帝就又是一阵憋闷,索性一把掀开了那刚刚合拢的帘子,伸脑袋往外看,随即一眼就看见了跟君长知同乘一骑,余光之中,隐隐约约似乎还看见了纪云调转马头往回跑的衣袍一角,心中冷笑这一嗓子吼得还真够兴师动众的,表面上却没多大变化,只是目光一滑落到这会儿满脸还惊魂未定的矮子锦衣卫脸上,指着她的脸隔着空气点了点:“朕同你闹着玩玩,你那满脑子什么龌蹉思想?!”
“……”
白术这会儿还抓着君长知的衣襟,被孟楼这么倒打一耙声称“玩不起”也是冤枉得很,老半天回不过神儿来,小心脏还在扑通扑通瞎跳——眨眨眼,这时候感觉君长知在她腰间轻轻一拍,随即带着懒洋洋的笑意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可不是,胆子比兔子还小以后还能用你做事?赶紧给万岁爷赔个不是了。”
白术还是没吭声。
反倒是孟楼看出君长知这是在给白术以及自己台阶下,虽然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他还是微微眯起眼:“这么冷的天,君爱卿不在马车里呆着,在外头晃悠什么?仔细着凉。”
“马车里火盆子烧得旺了,闷得慌,”君长知笑着道,“出来透透气,哪知道就听见人哭爹喊娘地叫唤臣的名……”
天德帝想说你这透气范围够远的,从文官队伍一路透来朕的马车边上了也是不容易,想了想却没说,挥了挥手表示自己乏了,又深深地看了在大理寺卿怀中那双眼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锦衣卫一眼,索性落了帘子,这回是真的扯过毯子眯着去了。
那马蹄声和车轱辘声被拦在车外,天德帝拽过毯子给自己盖上正闭上眼才发现好像哪里不对,脸上各种表情变化之后他伸手进被褥下摸了一把,这才发现裤头下那东西居然多少也有了些反应——仿佛难以置信似的深呼吸了一口气,又摸了一把确认下,确实是有了反应。
真是吃错药了今日。
居然对着个搓衣板子都能有反应。
仗着没人在旁念叨,天德帝难得粗俗地骂了句市井混混才讲的脏话,张口正想让人唤个人进来伺候,转念一想才反应过来自己这回出来就压根没带人——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这辈子还算顺风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