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听见就觉得心沉得都要跳不动了。
“姑娘……”孙世祥一脸焦急,却对她的拒绝十分无奈。
紫孚昂然走进来,不知道她在门外听了多久,反正一副掌控全局的模样,正色对斓丹说:“你必须去。”
斓丹本斜倚着妆台,听了她这话,冷冷瞥了她一眼。之前听她的话,是为了配合计划,怎么这位侧妃娘娘的谱越来越大了呢?
紫孚只轻轻挑起一侧眉毛,威仪十足地说:“燕王府必须一切如常,一点点异样都不能有。”
斓丹心里一堵,她自然知道紫孚这话的意思,申屠铖的婴儿落地截杀计划惨败,必然把当天在宫里的所有人怀疑了个遍,紫孚首当其冲,申屠锐也大有嫌疑,这时候格外不能出丁点异状惹他生疑。斓丹像被捏住了七寸,反抗不得,她不想被申屠铖注意,更不想给还不算逃出生天的小女婴带去一星半点的的危险。
她装扮一新坐在入宫马车里,心里实在怨叹,当初做公主就受制于各色人等,现在连一个小小的紫孚都能拿捏她了。
下了马车往设宴之处去,斓丹才从宫女的嘴里知道今天的宴席是为了给进京的苏将军接风。一路上,不时有乐师舞姬列队急急行走,越过她直奔临光坞,斓丹皱眉,今天这阵仗非同往常,苏易明虽然镇守北疆重镇,到底年轻,竟然用得着这么大排场?
走到设宴的临光坞,她看见申屠锐和苏易明站在殿外没有入席,申屠锐看见她只是浅浅一笑,苏易明倒是极其有礼地躬身长揖。斓丹第一次看他华服高冠,比之戎装轻甲,虽少了英武气概,却多了贵气潇洒,算得上一位标致的翩翩少年郎。她也款款回了礼,这样的出色少年,斓橙应该不会厌恶抗拒吧?
一个小太监气喘吁吁地跑来,沿路喊:“苏将军到了,苏将军到了。”
斓丹疑惑地看看苏易明,“苏将军”不是早就到了吗?再一看,殿里的人都出来了,申屠铖扶着太后,斓橙蔫蔫地跟在他们身后,都走到殿外来。
一位中年壮硕的男子在两个太监殷勤带领下,沿路走近,他没带任何侍从,可他昂首阔步威仪自生,好像身后跟着千军万马一般气派。
苏易明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像哭又像笑,时而惊惧时而讨好,赶着上前一步扑通跪下,声音也听不出个悲喜,总之有些心虚:“爹……”
场面有些好笑,典型的顽皮儿子见严厉父亲,大家碍着苏小将军的面子也都强忍着,偏有个坏心人扑哧一笑,斓丹都不用看,听声就知道是申屠锐。这一笑不要尽,大家都笑了,就连苏大将军都忍俊不禁,瞪了儿子一眼,踢踢脚尖,“起来吧。让你好好镇守潼野,没事就往京城跑,不成器的东西。”
小将军从地上蹦起来,当着这么彪悍的爹,平时的嚣张早没了,委委屈屈地说:“我没总跑啊……”
申屠锐笑嘻嘻地相帮好友,解释说:“苏大将军还真冤枉他了,‘小将军’这次可是奉了皇命回京述职的。”
申屠铖听了,也开口道:“的确如此,小将军镇守北疆也辛苦了,这次是朕命他回京与将军一聚的。”
苏应巍笑了笑,这才要给皇上太后见礼,申屠铖忙命苏易明搀住。
“苏将军为国镇守南疆,忠心赤胆,快别多礼,入席叙谈吧。”申屠铖的笑容如沐春风,殷勤周到。
斓丹跟在人群的最后面,恍然明白原来苏易明是将门之后,当然了,若不是有个连申屠铖都要起身迎接的父亲,他也不可能小小年纪就位列将军。这位苏大将军……斓丹想了半天也没什么印象,父皇在时她对朝堂之事不太了解,但镇守重要疆域的将军中,肯定没有这位,想来是申屠兄弟安插在镇南军中的臂膀,天下一换,苏将军就青云直上了。
入座开席,歌舞升平觥筹交错,就连申屠锐也离席到苏应巍的桌上,和苏家父子畅饮交谈。
斓丹沉默地坐在这一派似锦繁华中,殿里的每个人都笑容满面,侃侃而谈,时有妙语引得众人哈哈大笑。可是,就在三天前,这些人面目狰狞,勾心斗角,持刀带血的手掌都几乎掩藏不住。地方是相同的地方,人是相同的人,却好像换了个世界。再看这些风度翩翩,谈吐有致的人们,像看一群鬼魅,华服美貌,穷凶极恶,因为和善融洽的面目装得太逼真了,让目睹过他们真面目的人,更加惊悚恐惧。
她见过申屠锐的疲惫和无奈,就像这里的所有人一样,他现在欢声笑语,笑容悦目。这些姿容艳丽的鬼魅们,或许内心有着常人无法想像的苦痛愤懑。他们之所以成功,是因为他们有能力把自己的所有苦痛隐藏起来,不为人知就不会成为弱点。
酒至酣时,申屠铖自然而然地问起苏易明的婚事,苏应巍并非凶蛮武夫,一点就透,含笑说自己儿子娇纵不成器,尚未定下婚约。
申屠铖笑语晏晏,“如此真是天作之合,朕的妹子也待字闺中。”他向斓橙一抬袍袖,“和苏小将军品貌相当,璧人成双,朕就做了这个媒人罢。”
斓丹不知道斓橙事先知不知道申屠铖赐婚的意思,听他这么一说,斓橙明显一愣,显得相当意外。毕竟她也是宫中长大的女孩儿,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是举止恰当地起身,向苏应巍屈膝万福。
苏家父子起身下跪谢恩,又是一轮敬酒相贺。
斓丹留了心,自然就发觉一殿喜庆中,斓橙和苏易明格外安静,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