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解地问:“斓凰,让他死,难道不好吗?”
斓凰听了,突然语调就转高了,显得很激动,“锐,你是不是怀疑我?我对你的承诺是绝对不会变的!五哥是我们萧家唯一剩下的男丁,他一死,萧家这条脉就断了。我的罪孽已经太深重了,不想再穷凶极恶!再说,我如果生下男孩,有了皇子,又有了你的帮助,我不需要为自己再留什么后路!更何况,五哥如果真有翻身回朝的机会,最想杀的人就是我,我如今想留他一命,也是我对列祖列宗愧疚的极限了。”
“好了,好了,我问一句,你就急了,这样对孩子不好。”申屠锐轻描淡写地应付了她的信誓旦旦。“放心,这件事我会做妥当的。”
斓凰松了口气,“我不便久留,很多话……我不说,你懂。”
申屠锐嗯了一声,“我也不便相送,保重。”
斓丹还在出神,申屠锐已经从正门那边绕过来,进了屋,身上带了股淡淡的香味。斓丹暗自皱了皱眉,转过脸去。
申屠锐坐下来,抿嘴笑,问她:“说说,怎么看这个事?”
斓丹捏手指,觉得这是申屠锐的测试,她想了一会儿才认真答:“她和申屠铖互相掣肘,互相防备,而且……没想到斓凰还会顾及萧家最后那点血脉。”
申屠锐听了,愣了一下,像听见天大的笑话一样哈哈大笑,笑得太厉害了,侧倒下去,忍不住捶地。
斓丹气鼓鼓地看他,不知道她这话哪儿好笑,让他笑成这个德行。
他笑了一会儿,平复了,双手枕头,惬意地躺在地板上,享受地龙的热气。“唉……”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斓丹打起精神,准备仔细听他说话,结果他说:“你说的对,葛春的手艺不怎么样!他给你改头换面的时候,怎么不顺带治疗一下你的脑疾?”
她的脑疾?斓丹想了一下才回过味来,他在取笑她傻!
申屠锐还笑得那么开心,斓丹气得要死,看见身旁一盘洗净的苹果,抓起一个就去砸他。申屠锐轻松接住,坐起身,笑眯眯地啃起苹果,还生怕气不死她的道了声谢。
“我问你,你的哥哥并不少,为什么只剩你五哥还活着?”他边吃边说,很轻松地和她聊天。
这个问题斓丹真的回答不出,萧家有皇子9人,太子被杀是顺理成章的,三哥和九哥被妻子所害也算理由清楚,可那些根本没什么实权的皇子,如二哥四哥他们,反而也死了,野心勃勃的五哥却还活着。申屠铖不是心慈手软的人,要向天下人展示仁慈宽厚,也应该选那些对他毫无威胁的人吧?
“你说!”她瞪他,怕他再笑话,干脆不答了。
“萧秉文有夺嫡之意,这你总知道吧?”他戏谑地看她,斓丹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我哥现在有兵,你姐有臣,可以说在朝堂上分庭抗礼,甚至贵主殿下还更胜一筹。”他又向她丢了个你懂不懂的眼神。
斓丹哼了一声,斥责他:“要说就好好说,眉来眼去的干什么?”显得很不正经!
“你都面瘫了,怎么眉来眼去?”申屠锐看着她的脸嘿嘿坏笑,看斓丹转身背对他真生气了,才整肃了口气,一本正经地说起来,“你想过斓凰为什么是贵主而不是皇后吗?”
斓丹背对他竖着耳朵听,他扔出这个钩儿又不说下去了,她只好恨恨地转回来,又气又无奈地吼他:“说啊!”
“斓凰不想,申屠铖也乐得顺她的意思,他们俩现在睡在一起,吃在一起,却时时刻刻在争夺彼此的筹码,谁先得到了大头,谁赢,另一个人就得死。斓凰怕申屠铖兵行险着杀她,所以不肯名正言顺地做皇后,勾搭着我,一来震慑申屠铖,让申屠铖的注意力转到我身上,她的孩子就更安全了。二来是压一宝在我身上,万一我真逼宫自立,她还是大晏的贵主。”
斓丹脑袋开始嗡嗡响,一片凌乱,如果这里有这么多弯弯绕,申屠锐也看穿了斓凰的算盘,那就……不会被她迷惑,真的喜欢她了吧?
“她还是不放心,所以压了第二个宝在萧秉文身上。你以为萧秉文真有能耐自己从流放地的守将眼皮子底下跑出来?真有一天我和我哥都不顺她的意了,她就打开北疆大门,放北漠人进来,拥立萧秉文为帝。之所以萧秉文没死,是因为他还有利用价值,他志大才疏大愚若智,而且还不要脸,就算知道当初大旻倾覆父母被杀是斓凰所为,他也不会在乎的,只要斓凰能帮他,他还会喜滋滋地和斓凰结盟。”
斓丹缓缓垂下头,是的,斓凰把所有人的价值都谋算得清清楚楚,五哥就是这样的人。
“我还是佩服她的。”这句话申屠锐说得发自真心,“她这样机关算尽,不过是为了她的孩儿,为母则强,我都不忍太过厌恶她。”
“嗯……”斓丹低低的应了一声,泄气地说,“与她相比,我的确有脑疾。”
申屠锐扑哧笑出来,忍笑不迭:“你还敢和她比呢?你连我的秋月都比不上。”
他的秋月?
“秋月是谁?”叫得那么亲,难道是哪个丫鬟?
申屠锐淡然道:“等等,我这就叫来。”他高声对门外说,“叫秋月来。”
不一会儿,一只大黄狗呼哧呼哧地跑进来,亲昵地蹭申屠锐的胳膊,申屠锐抱着它,给它顺毛,用下巴点斓丹,“秋月,叫姐姐。”
斓丹腾地站起身,一脚踢翻那盘苹果,指着门外:“你!还有你的秋月,都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