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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和听得直想翻白眼——什么叫再不许他进门?这里分明是杨家,不过是请他帮一次忙罢了,怎么狗皮膏药似的,还就沾上甩不掉了?
就是旁边伺候的青碧也不觉掩嘴偷笑——话说小姐明明年龄不大,却从来都是小大人的模样,还是头一遭在小姐脸上瞧见这么鲜活的表情。
这般想着,连带的对张青的印象也好了不少。
眼见这人就是赖着不走,希和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只能耐着性子苦口婆心劝解:
“若是一般人家,自然不算什么,可那是沈家啊!”
国公府沈家乃是安州地面一等一的存在,即便是沈金这个小小的管家,知府也得好好供着,更不要说那沈金可是说了,回去是要搬请他们家公子的。
“都说官字两张口,凭你如何正大光明,又如何能拧得过他?不说别的,单单是一个袭击国公府人的罪名,就是你承受不起的。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何必同那样的人置气?”
眼瞧着希和虽是冷着一张脸,却偏是话里话外全为自己着想,张青眼睛越发亮了,便是嘴角也止不住微微上翘:“果然有理。只我若走了,他们岂不是要难为你?”
这意思还是不走?希和牙直痒痒,只这张青人高马大的,身手又好,别说自己,怕是府内就找不出个能治得住他的人,气的跺脚道:
“你要留便留,若然真有个好歹,切记着莫要连累我们杨家,也别指望我想法子捞你。”
“这个倒不用,只要大小姐良心发现,能想着让人送顿牢饭便成。也不用大鱼大肉,一般的馒头小菜便好……”张青一本正经道,却是以手抵唇,强自把笑意给压下去——这小姑娘,果然越逗越有意思……
气的希和一向自傲的好涵养都差点儿破功,怒气冲冲就往外走。偏是这边才迈出房门,里面就传来了捶胸顿足的悶笑声,甚而笑的太狠了,还呛咳起来。
怎么不噎死你!希和气的简直想要骂人了。
“小姐,这要如何?”这张青委实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旁边的管家杨忠也不觉大感头疼。
甚而暗暗奇怪,以自家少爷的性子,如何会把这样的人脉留给小姐?着实让人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罢了。”看不到张青在眼前,希和反而平静了下来,略一思索,不由苦笑,“咱们怕是都让这人给骗了。想的不差的话,他怕是真有足够的砝码,并不把国公府看在眼里。待会儿沈家公子真的来了,你莫要硬碰,只管开门,放他们进来便是。”
只希和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来的并不止是沈佑,甚而还有安州知府岳钧。
要说岳钧在这安州府也有些念头了,今儿的事却不是一般的头疼——
国公府嫡子竟然亲自上门,说是漕帮二当家流窜到安州府,更袭击国公府人。
以沈佑的身份,岳钧哪里敢怠慢?忙忙的就点齐衙差,想着是哪家人如此胆大包天,容留漕帮二当家不说,还敢给国公府难堪。再没想到,竟是昔日名儒杨泽芳的家人。
岳钧未举官时,可不也曾在杨家兴办的明湖书院就读?彼时山长正是杨泽芳的父亲杨成轩。岳钧性子里也是个念旧的,即便杨家父子从未上门相求,也总有意识的对他家偏顾些。
现下倒好,那杨家怎么就跟漕帮二当家扯上关系了?更甚者,还得罪了眼下在朝中权势极大的国公府。
只人既出来了,如何也不好再找借口避开不是?
眼下只能祷告着那贼人够聪明,这会儿已经逃了出去才好。
一路上又想法子拖延,这般磨磨蹭蹭的,却终究还是到了杨家。
看到沈金竟果然回转,后面还跟着一个容貌轩昂的公子并一群气势汹汹的衙差,门房吓得站都站不住了,抖抖索索的开了门,便缩在门后不敢出来了。
饶是如此,依旧被沈金揪出来,照着屁、股上狠狠的踹了一脚:
“躲什么躲?还不快带着我家公子和知府大人到那贼人的居所去?”
门房如何敢反抗?又有希和之前也吩咐过只管叫进便好,当下白着一张脸,一溜烟的往后院而去。
沈金却是余恨未消:“这会儿学的乖觉了,可惜,晚了。”
说着回头冲沈佑并岳钧哈腰道:
“小的这就领了人把那贼人捉来。”
因有了上次的教训,沈金这会儿除了带了十多个彪形大汉外,更让二十多个衙差冲在最前面,如狼似虎一般朝张青住的院落扑了过去。
待一脚踏进去,里面却是静悄悄的。沈金心里顿时有些犯嘀咕,这人不是跑了吧?
心急之下,上前就去踹门:
“大胆贼人,还不快给爷爷出来受死——”
哪知门不过虚掩罢了,沈金踉跄着好险没栽倒,好容易站定,抬头瞧去,里面可不正有一个男子正背对着门而坐?
沈金愣了一下,下一刻狞笑一声:
“没跑就好!臭小子,还不滚出来!”
说着就想指挥着众人往里冲,不妨那人好像背后长了眼睛般,也不见他如何动作,人就窜到了沈金近前:
“狗奴才,果然是活得不耐烦了。我方才说的话你是一点儿没放在心上了?”
话音落处,抬腿朝着沈金的小腿处狠狠的踹去,然后手一扬,沈金惨叫着倒飞出去,正好砸在那些见情形不对,要往里冲的彪形大汉身上,人顿时稀里哗啦又倒了一片。
那些衙差倒是没受什么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