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皇后主子大安,愿主子福泽绵长。
请各位小主玉安。”
皇帝一时竟生出几分自个儿纳了新人的错觉。
这几句请安既沉稳又利落,音色也难得清越不尖刻,声量不大不小,却正好叫整屋子的人都能听见。
不愧是圣上瞧中的人。
年纪轻轻也不知胆怯为何物。
“ 延禧宫淑妃主子这头小公公道奉圣命至乾清宫请开库,取东海明珠。奴才现已将此珠带到,祝淑妃主子年年岁岁有今朝,岁岁年年皆安康。”
魏七伏在地上,朗声道。
众嫔妃暗道: 好爽利的一张嘴呐,御前总管安公公教的不错。
皇后不是头一回见识这奴才的厉害了,是以今次只是笑。
她余光瞥身旁的坐着的皇帝,见其掌中动作停,微探着身,虽眼珠子未在人身上,可嘴角分明是舒展的。
您喜欢罢,呵。
既年轻又伶俐。
觉着新鲜罢,嗬。
只是个太监,人却有股子倔劲。
“ 起罢。” 沉沉一句,似与往日无什么不同,却因场合特殊,叫两人皆生出些微妙的不自在。
“ 嗻。” 魏七起,垂首亭亭立于殿中。
深紫展开,实在是,赏心悦目啊。
众人的各色目光似要将魏七盯穿。
可魏七不能胆怯,若现下露怯,不仅丢了圣上的脸面,更为糟糕的是,今后,谁人都能在他脸上扇巴掌,往他头上吐唾沫。
他脖颈间微凉的光滑触感提醒着他,后宫中的奴才当着你的面都要叫一声魏爷,你已得了圣上的宠爱。
魏七立住了,朝后微一偏头,示意小千子捧东西上前。
将明黄绸布轻轻揭开,木匣暗红漆面平整光滑,显露出名贵木材独有的厚重。
安喜眼皮子一跳,提着的心这才放下。
魏七扭锁扣开木匣,小千子手臂微侧,敞向上首几人。
东珠静躺,流光溢彩,完好无损,贵妃额上那颗霎时黯然失色。
众人惊叹。
皇帝倒是觉着稀奇,他见过这奴才倔强反抗的模样,见过他痛苦求饶的狼狈姿态,也见过他贪吃盯食的小孩儿做派,榻上的撩人情态也瞧过几回。
似现下这般从容地指使手里人办事倒是头一回见。
他眼中带几分兴味儿,觉着今日或许也没那么无趣。
魏七偷瞥安喜,后者立在皇帝身后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