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回无涯寺,主持十五日后的佛会。
他还顺便邀请了他们二人,但被沈嘉禾以含糊的理由搪塞了回去。
佛会时期对沈嘉禾来讲最是危险。
央国推崇佛教,这种时刻,皇上虽然不会亲自过来,但会示意膝下的皇子皇孙代他过来。
一般来讲,这也是皇子在皇上面前表现的机会。
所以,除了四皇子那个病秧子,他们一般都会来得很积极。
沈嘉禾忘记了佛会的事,往回走已经算是危险,她才不想把自己置于更险恶的环境之中。
妙慈主持并不强求,听沈嘉禾回绝,也仅是面目和善地笑着。
临行时,沈嘉禾念及妙慈主持是沈周氏敬重的人,便想把自己的马让出来,让他们回去时方便一些。
然而妙慈主持却笑着回绝,说着什么走回去也是修行的一种之类的话。
沈嘉禾也没再坚持,径直与妙慈主持告了别。
天色越发阴沉。
马蹄踏在沈嘉禾熟悉的道路上,带着几分与这天气所不符的轻快。
沈嘉禾远远地望见旭封镇的牌子,想了想提议道:“少侠,等下我们两个分头行动吧。”
秦如一看她,似乎在问为什么。
沈嘉禾便说道:“这天气估摸着等一会就要下雨了。你去寻客栈,我去办我的事情,这样分头要快一些。”
秦如一沉默地看了她一会,慢慢点头道:“小心些。”
沈嘉禾拍拍荷包,笑着道:“我这里可有你送我的一大包霹雳弹呢。”
两人骑马走了没多久,就到了旭封镇。
镇里还是一如寻常,仍旧十分热闹。
沈嘉禾下了马,将缰绳交给秦如一,交代道:“这个镇里就一家客栈,叫悦来客栈。”
秦如一接过缰绳,点点头。
沈嘉禾为他指路,“你先向北走五百米,然后向西,遇到……”
顿了顿,沈嘉禾看他一眼,改口,“你先直走五百米,然后左拐,遇到胡同再拐,出了胡同就到了。”
秦如一:“……”
她仿佛十分不信任他的样子。
沈嘉禾不放心地叮嘱道:“若是找不到一定要问。我这边事情一解决,就立刻去找你。”
秦如一:“……”
秦如一:“我寻得到的。”
沈嘉禾目送秦如一离开,看他成功左拐之后,才转身去往驿站。
她在天玑峰呆了那么久,时常来镇里采买,很多人都是认识沈嘉禾的。
上回她变装过,不容易被认出,这次就不一定了。
沈嘉禾想了想,虽然不太放心,但还是和秦如一分开行动。
走了没两步,沈嘉禾便忽然觉得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她下意识地看了过去,只见卖菜的王婶正热情地向她打招呼。
沈嘉禾便走了过去,笑着说道:“王婶。”
王婶也笑了起来,说道:“这丫头,感觉好一阵子没瞧见了。”
沈嘉禾随口说道:“出了趟远门,刚回来。王婶生意怎么样?”
“诶呀,还不就是那样。”王婶回她一句,问道,“对了,前阵子有几个男人带着画像,说是要找你,你可见到了?”
沈嘉禾动作一顿,问道:“什么模样的?”
王婶回忆了一下,“模样是记不太清了,就记得眉间川字纹挺严重的。不过人挺和善,还帮我搬了好几筐菜呢。我瞧着人不错,就告诉他,让他上天玑峰找你了。”
沈嘉禾:“……”
这是找她的命来了啊王婶。
王婶毕竟也是不知情,沈嘉禾没办法说什么,便只能问道:“王婶你看清那幅画是什么样子了么?”
“画啊……”王婶想了想,拍手道,“我记得那幅画上,你穿着可贵的衣服了。”
“贵?”沈嘉禾愣道,“什么样的?”
王婶尽可能地描述道:“就是头上插了一堆簪子,衣服的料子一瞧就特别贵,像宫里娘娘穿的似的。上面还绣着什么来着……好像是种鸟,我们这种小老百姓也没见过。”
说完,她开着玩笑道:“你该不会是宫里跑出来的,那些人是要抓你回去吧。”
她见沈嘉禾沉默,惴惴不安道:“该,该不会真是?”
沈嘉禾沉思片刻,笑着道:“我要真是,哪还能站在这里同王婶你说话呢。人有相似而已,他们找错了,就回去了。”
王婶放心道:“那倒也是。”
沈嘉禾寒暄了几句,便寻了个借口离开。
脸上挂着的笑意,在转身的那刻也消失殆尽。
沈嘉禾忍不住小声叹道:“麻烦了。”
那幅画上的模样,分明是她身为皇后时的打扮。
知晓她的那个模样,也就是说……有人同她一样重生了。
而且这个人意图置她于死地。
沈嘉禾烦躁地轻啧一声,“真麻烦。”
重生之后就各过各的,来纠缠她做什么。
也不知是不是阴雨前的压抑,让沈嘉禾平添几分烦躁。
她平复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往驿站那边走去。
驿站里的伙计是熟人。
他见到沈嘉禾,打了声招呼,在驿站里翻了翻,递给她两封信。
寄给丞相府的家信已经提早写好了。
沈嘉禾将那封信交给伙计,便低头看了看她手中那两封写给她的信。
一封是来自丞相府的,而另一封的信封上却什么都没写,只是一片空白。
沈嘉禾问道:“这是谁的?”
伙计看了看,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