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么会,灯里的人他——”
“我不论你是从何处拿来的这个灯,明日将它放回原处吧。”
不行,孟项之困在锁魂灯里面十七年,对于一个随时随刻都有可能魂飞魄散的人,我实在不忍心拒绝他只是想要再见芷安一面的这个请求。
十七年,人生经得起几个十七年的蹉跎?
哪怕是与天同寿的神仙,经受十七年的相思煎熬,也不亚于最残酷的酷刑!
“灯里的人是谁,他要你带他去哪里?”
面对着韶闫的质问,我犹豫不决,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告诉他?
孟项之要见芷安就必然要去昆仑,而韶闫就是从昆仑来,也许……告诉他也并没有什么大碍吧?
“他说……他叫孟项之。”
“孟项之!”
我诧异地望着韶闫,一向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的人,却仿佛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似一颗顽石扰动了沉寂多年的死水,战战兢兢地问道:
“你,认识孟项之吗?”
“他要见的人,是芷安吗?”
“你真的认识他?”
“他说芷安在哪里?”
韶闫突然抓住我的肩膀,连语气都带了一丝焦灼,我迟疑地答道:“也许,是在昆仑。”
“不可能。”
闻言,韶闫却是一口否定,“若是她在昆仑,我不可能没有察觉。”
我瞧着韶闫今夜的反应,与往常所见的模样,差别极大,完全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看他的样子,竟像是与芷安熟识的模样?
“你,真的认识芷安?”
从前只是心中猜测,此刻却是已经笃定,韶闫,定是认识芷安,且两人关系匪浅,很可能是熟识。
闻言,韶闫定了定神,敛下了所有的情绪,沉着声音说道:“方才,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没有。”
“你说得对,我认识芷安,她是我的师姐,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韶闫说,昆仑山上,终年积雪不化,住在上面的人,也像昆仑山上的雪一般,冷冰冰的。
从出生开始,他便被冠以昆仑山下一代主人的身份而成长,记忆当中唯一与身边的人不同的就是芷安。
芷安长着一张很好看的脸,脾气却不大好,做事情总是风风火火的,也懒得去考究做的这些事是会令人高兴还是不满,全凭着自己的性子来,昆仑山上上下下没有她没得罪过的人,可韶闫却很喜欢与她亲近,芷安也特别照顾自己这个一同长大小了好几十岁的师弟。
后来,芷安说自己想要回去人间了,没有同任何人告别,就自己一个人在一个很平常的日子默默离开了昆仑,为此韶闫还难过了许久。
后来突然有一天,一行人上了昆仑山,他们控诉芷安做了惨绝人寰的事情,灭了人间一个名门望族满门,血流了三天三夜都没有干,请求昆仑的人能够为他们做主。
那个时候韶闫刚好因为修炼在闭关当中,等闭关出来,所有人都告诉韶闫芷安已经死了,他从来都没有能够去相信,他一直坚信,芷安未死,只是失踪了。有朝一日她还会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再叫自己一声小师弟。
可是这么多年了,他用尽了所有的办法,都没能够找到芷安,哪怕是一丝丝的痕迹都没有。
听闻了韶闫同芷安的过往,我还是坚持将锁魂灯带在身边。
总觉得已经答应了孟项之,若再食言,总归是不妥的,见我如此执意,韶闫无奈之下便只好给了我一块玉石让我戴在脖子上。
“你戴着它,锁魂灯就不会吸取你的魂魄。”
“那锁魂灯会灭吗?”我拿着这块通体透白的玉石问道,握在手里竟然还有一丝温润暖意。
“是灯重要还是你重要?”
见韶闫有些不悦了,我讪讪地回答:“都……重要。”
我听见韶闫又在叹气,心中觉得不是滋味,依言将玉石挂在了脖子上:“你看,我戴上了,放心吧。”
“屠弥,我想我错了,你就是你,与我的故人全然没有相似之处。”
我已经知道韶闫口中所说的故人,正是芷安。
闻言点了点头很是赞同他的话:“确实不一样,芷安是敢爱敢恨的奇女子,而我不过是个胆小鬼。”
“不,你很善良,也很守诺言,许多男子都比不上你。”
我暗暗思索了一下,韶闫不像是会违心奉承的人,思及此我便高高兴兴地接受了他的夸赞:“我本就是好人。”
“你说什么?”
墨卿手中的笔顿足了片刻,在宣纸上染上了一大点难看的墨迹,显然已经是毁了一幅画。
知道自己闯了祸,我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重复道:“不需等到六月初六,我现在便可上昆仑山。”
那日见过孟项之后,我仔仔细细思索了好几日,孟项之实在可怜,不止死无全尸,连魂魄都给人打散了,虽然侥幸留下了一丝残魂,可是谁也不知道他还能够撑多久,芷安也不知所踪,说不定真的如墨卿所言在昆仑山上,也许去昆仑一趟,也未必就是坏事,单单瞧着韶闫的模样,想必昆仑山上的仙人也必定是个个慈眉善目的吧。
“怎么突然改了主意。”墨卿问我。
“公子救母心切,屠弥身为水榭的丫鬟,有幸能为公子解忧,自然责无旁贷。”
“责无旁贷?”
墨卿莫可明会地笑了笑,转了话题突然问我:“手上的伤好了吗?”
手伤?我猛地将手藏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