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不得与童家来大吵大闹,可是终究,她还是被儿子这番话给拉回了一丝理智。
童德言咬了咬嘴唇,然后看着沈清约,沈清约却是回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她像是得到了勇气一般,然后再次的叩首,童德言看着有些放松的大夫人,十分恭敬的道,
“我知道,大夫人喜欢曾姑娘那般的女子,我纵然在从头来一遍,也比不上曾姑娘一二,只是希望大夫人能够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向您证明,我能做到。”
大夫人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记忆中她还是那个整日的开心的小丫头,没心没肺的样子,有时候还常常对着儿子甩小性子,她儿子就耐心的哄着,看在她眼里,就是孩子之间的过家家,尤其在跟曾楚水的知书达理相比,十几个童德言也够不上,可是,眼前的小姑娘,却多了几分的安静,眼眸之中也沉淀了一些勇气,她还记得,当年她见到沈香的时候,也欢喜的厉害,觉得谈吐优雅的沈香便是自己的夫婿,她兴致冲冲的跟随他不远千里来到了随州,也过了一两年的白首不相离的快乐日子,只是这样的日子太过短暂,沈清约刚刚满了一岁,沈香便娶了曾家的姑娘,那个姑娘有着深厚的家世,有着动人的容貌,有着惊人的才情,沈香像是得到了宝贝一般宠爱着她,那时候,她也常常抱着清约在房中黯然流泪,可是站在沈香的面前,她却是跟眼前的小德言一般,十分的安静,十分的体贴,以及一丝不甘这般的勇气。后来,沈香果真又渐渐的缓解了三个人的关系。
就那么一瞬间,大夫人有些觉得自己太过残忍,像是王母娘娘隔断牛郎织女一样的凶悍,她很想松口气说一声算了吧,可是当她想起自己怜悯的情情爱爱在这些年来也抵不过岁月的摧残,甚至当她听说曾氏又怀了孩子的时候,她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怨恨,怨恨沈香的薄情寡义,怨恨沈香没有再给她一个孩子,可是这些都抵不过沈清约是沈香唯一的儿子,她需要她的儿子去守住沈家的一缕文脉。
大夫人的一时不语,其他人并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只是听到她一声的长叹,然后便听到她淡淡的说道,
“童德言,算了吧!”
说罢,便缓和了语气看着跪在地上的沈清约,
“这件事情,你爹爹还未知道,你且从这里扯断吧,回去好好的反省一下!”
“大夫人——”童德言忍不住的唤了一声。
大夫人却是忽然弯了一下腰,然后伸出手抚摸了一下童德言的头发,然后用从未有过的轻柔语气道,
“德言,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也知道你和清约有着感情,可是听我的一句劝,当你们分开两三年的时候,你就会发现,那些情情爱爱也抵不上家里的柴米油盐,你和清约不合适!”
童德言眼眶里滚动着眼泪,
沈清约望着大夫人,再一次的道,
“娘,我和德言是不会分开的。”
大夫人没有回答,只是站起身来,走到了童念的面前,
“童教谕,这些年来,你跟我们沈老爷也算是老交情了,方才是我怒火中烧,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还请童教谕莫要放在心上,不过有些话,我还是要说的,女儿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惯的,有些事情,童教谕不舍得让女儿明白,可是那些事情却只有她明白了,才会懂得!”
说罢,大夫人缓缓的出去了。
沈清约刚要说些什么,一直未说话的童念忽然道,
“沈少爷,您先回去吧!”
沈清约一时哑然,看了看身边的童德言,又看了看童念,然后道,
“德言,等着我!”
说完,便揉了揉有些酸胀的腿,这才跟着大夫人出去了。
第86章落定
那次之后,童德言再也未见过沈清约,他就像消失在她的生活中一样,同样消失的还有她家的那些欢声笑语。
当大夫人离开他们家的第五天,童念被辞退,张氏也被辞退,童德言也被绣庄的管家给撵了出来。
问了管家,她才明白过来当时大夫人最后说的那几句话,她不知道她的一场错综复杂的情爱会给自己的家带来怎样的拮据,她也明白了那些所谓的门当户对,是到底怎么一回事。
可是这些事情带给她的打击,永远没有消失的沈清约来的多,童德言每当夜里睡不着的时候,总会想起以前,那时候的他们天真烂漫,有着说不出的笑话,有着说不出的亲密,可是这些在现在回忆起来也沾染了一丝的苦涩,所以童德言忽然记不起原来的事情了,她宁可遗忘,也不愿去破坏那些美好的记忆。
她对沈清约的念想,也停留在了那天的最后一句话里,
“德言,等着我。”
似乎只有这一句话,她不敢忘记,
童念明白大夫人的意思,便是想着用这样的举动来摧残他们,可是童念绝非是甘于失败的男人,他每日的早上去城南的湖上钓鱼,然后吟吟诗,唱唱曲,张氏也从家里做了小早点拿去卖,而他的女儿则每日的认真练字读书,足不出户,似乎这些,都是童念年轻的时候曾经想到的未来的日子。
这样的日子随着寒冬的到来,他便改由钓鱼换成了听戏,然后写些酸不溜秋的文章,讨君一笑,曾经沈老爷也过来找他,想着让他回去继续教学,被他拒绝了,只是偶尔跟沈老爷喝上两杯茶,算是聊聊过往。
他们都没有提起沈清约的事情。
但是他们也都知道沈清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