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之内,这种现象很普遍,只要过好自己的小日子,谁也不会没事来赶杀人。反而如此一来,还能减少犯罪率,保持稳定性。
对于她一路沿街驻留的行为,曲寒方没说什么,倒是很宽容地一直给她提意见,毕竟他在泰州住的时候比她要长,泰州的夜市他偶尔也会看两眼,她想要什么,问他会比较快一些。
这一次林嬷嬷没有跟过来,大概是两日来奔走太频繁,林嬷嬷的年纪上来,确实有点吃不消,就留在钰坊阁里休息。故而这次出街,只有沈夙媛和曲寒方两人。
逛完缤纷多彩的夜市,她手里提着装小零物的袋子,和曲寒方来到湖畔,一路悠闲地沿岸漫步,后来她走得累了,曲寒方心细,亦瞧不出她的疲乏,就推荐一个凉亭当落脚点。凉亭是四四方方的形状,中等大小,容纳十几人的情况都还算宽敞。而沈夙媛找了靠岸的座位,把东西放置在长凳上,松了一口气。
“回去的时候让曲某人拿吧。”
“曲公子看上去不像是拎重物的。”
曲寒方一愣,旋即抿唇道:“沈姑娘玲珑娇小,更不像是拳打一群男人的高手。”
她打趣他弱不禁风,他自拿那日楼梯口事件调侃她当时的粗蛮。
她笑道:“我只是天生力气大,故而许多人未曾眼见为实,都不太相信。不过他们信不信,也同我没什么大关系。”随口说着,她忽地抬起头来,上空月色迷人,清辉照着人影斑驳晃荡,而凉亭内,她坐得离自己那样近,眼睛亮得透出光来,比月光更甚。
曲寒方的心一悸,饶是已经想通,仍是忍不住让她这突然一下给惊得失神。
沈夙媛目光凝视:“明天逼完余毒,他的伤情就算彻底抑制住了吧?”
曲寒方便知道她会问,没什么惊讶,只是心底有一丝落寞,面上倒平稳,答:“确实,最多再过上几日,就能下地行走,皇……黄公子的身子底质比寻常人要好,恢复的能力同样如此,故而好好调理三日,只要不做太剧烈的行径,伤口不崩开,再拆一次线,上一次膏药,结了疤就好了。”
“今天他醒来,有没有和曲公子说过什么话?”她想了一会儿才问道。
曲寒方目色一黯,嘴上很平常地说道:“黄公子倒是提起过一人……”曲寒方的记性很好,虽还不至于看过一遍就过目不忘,但是一段话,他若专心致志听了,不说记得一字不差,然基本大概也差不多了。
他以一种很轻柔地语调将朱炎同他说的那些话,挑拣要点和她复述一遍。
沈夙媛安静地聆听,曲寒方的声音很柔和,像是秋夜里温和的扶风,措辞亦相当简朴归真,力求还原最真实的一面,故而听上去就像是那个人真的坐在她面前,讲述着他对她的深刻情愫。
待曲寒方话罢,沈夙媛的目光仍是略显迷离,她朦胧的眼里像是轻快地跳过一抹泪花,旋即很快地被粲然的笑意给遮掩吞没,她瞧上去很愉悦,和方才在夜市里闲逛买东西时的轻松快乐不同,此刻的她浑身都像是被一股绽开的光圈所包围,非常地亮眼夺目。
曲寒方看得失神,心道他不能继续看下去了……面对她想要保持冷静,看来还必须得多锻炼一阵子才行,现在的他,余温摇曳,真怕会忍不住……
“就是她!妈的,原来是个小婊-子!”
突然一声暴喝似平地刮起的一阵骤风,猛地朝人吹过来,亭中乘凉的其他人被粗豪的暴怒声给惊得全都坐起来,众人闻声望去,就见为首的人鼻青眼肿,听着大肚腩,身后跟着一群小喽啰,穿着片薄的背心,露出粗壮的手臂和那身上纹着黑青的狰狞怪兽。
凉亭内的人有人一声惊叫,先后有人哆哆嗦嗦地跑出来,而沈夙媛和曲寒方安然自若地坐在长凳上,两个人似乎谁都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群人给吓住,沈夙媛则还是同那日一般,眼里不惊不慌,望着逐渐像他们逼近的人。
曲寒方看似镇定,但心里却陡然升起一丝怒意。
那人嘴里对她放出那般不干净的话,简直不能容忍!
他目色间瞬间泛起一层冰凉之意,瞬间结出一根锐利冰棱,好似下一秒,他就会将冰棱掰下来,握在掌心,朝这斗胆敢说出此等淫-秽之语刺去。
而就在这时,沈夙媛忽然从座位上站起来,一手提起袋子,目光笑眯眯地问曲寒方:“曲公子腿脚如何,跑得快吗?“
曲寒方尚沉浸于这片刻急剧上涌的怒气中,一听她这般问,下意识地道:“采药时经常会碰到猛虎野兽,偶尔也是要躲的。”
“那必定不慢咯,这好办!”她说道,忽然一只手伸过来抓住曲寒方的手腕,他心里的愤怒瞬间消失,全身的意志都集中那捉住他手腕的柔腻触感上。
“曲公子,咱们跑吧!”
话音刚落,曲寒方就感到一股特别强劲的力道硬生生拽着自己动起来,他吓了一跳,而粗狂暴躁的声音于身后一片轰轰然作响:“妈-的!这女的要跑了!”
“快追!那男的和她一伙儿的,一个都不能让他们跑了!”
想她在现代的时候,大学里的田径比赛就一直都是第一名,她的腿就像是要飞起来般,轻盈跃动,宛若蝶舞。而曲寒方为采药经常会到深山里去,危险自不必说,最基本的就是要学会怎么躲避逃跑,而越是深处,越是存在着不为人知的可怕生物,他遇到过许多,其中惊险他从也不愿与人道来,曲寒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