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前方打仗的将领,也觉得前所未有的舒适——不管他们打仗打到哪里,不管是多么突然的命令,都全然不必担心没有饭吃,有个仿佛未卜先知的家伙,总能将吃的及时送到他们嘴里。不被后方掣肘,可以甩开袖子尽情干架的滋味,真是不要太爽啊!
一炷香的时间,琴歌将战报、账簿看完,将帐篷里回话的人都打发走,韩朴又开始碎碎念:“我说,你准备在这里呆多久啊?都住了半个多月了!这里是战场啊,战场!到现在,我的剑都没见过血呢!”
琴歌道:“这里凉快啊,自然能住多久就住多久。”
又问道:“你要见血,见谁的血?秦人?齐人?”
韩朴理所当然道:“当然是齐人,你现在不是站在秦人这边吗?”
他忽然一愣,道:“不对啊,我记得你说过,要平衡他们的力量,为什么忽然这么尽心尽力帮秦人?呃,难道你准备和秦钺好……那个,最后一句当我没说。”
琴歌皱眉,道:“你哪里看见我尽心尽力帮秦人了?”
韩朴指着自己的眼睛,道:“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为秦人献策,让他们正面拦截住了齐人,还将他们的后方打理的井井有条,这还不叫尽心,什么叫尽心?就差亲自上阵杀敌了好吧!
琴歌看了他一眼,轻飘飘吐出一个字:“猪!”
韩朴瞪大了眼:“你又骂我猪!我、我我又哪句话说错了!”
琴歌淡淡道:“我从未帮大秦对付齐人,我只是,让他们将最j-i,ng锐的力量,直接绞杀在一起,用最快的速度消耗,如此而已。”
“当然,这也是秦人自己的选择,否则他们只需要收缩防线,守好大秦本土,等齐人失去锐气,力量分散的时候,再行出击,结果会比现在好的多,损失要少的多,”琴歌道:“但秦人的骄傲,让他们不可能这么做,他们不可能将自己的土地主动让给齐人,哪怕是暂时的,所以我也算是帮他们一把。”
“如此,一是遂了秦人之愿,抵御住了齐人入侵,二则韩赵百姓不至被齐人肆掠,三则,如此硬碰硬的一战,齐秦两地将j-i,ng锐尽失,南楚数年内将安枕无忧。”琴歌道:“最重要的是,我没多少时间耗在这里了。”
“什么意……”什么叫没有时间?
韩朴话未说完,忽然神情一变,猛地伸手抓住一物。
琴歌见韩朴就要追出去,低喝一声:“回来!”
韩朴一愣站住,琴歌从他手中接过一截竹管,抽出里面的纸条,上面只有区区数字:“好戏终散场。”
韩朴拧过头来看:“什么意思?”
琴歌不理他,将纸条扔进火盆,左手执笔,在纸上写了数语,交给韩朴,道:“知道交给谁吗?”
韩朴一直看着,差点惊呼出声,道:“你,你这是……”
纸条上只写了十几个字:“陛下驾崩,太子失德,请速回楚,吾等翘首以盼。”
琴歌淡淡道:“你隐藏身份,暗地护送他们一程,我会在路上接应你们。”
韩朴结结巴巴道:“楚王死了?真的还是假的啊?不会是你干的吧?你怎么做到的?你、你这可是弑君啊!”
琴歌道:“嗯,是弑君。”
心中略有些纳闷,怎么楚王杀得,秦王就杀不得呢?回头再拿齐王试试?
韩朴凌乱了:“你,你你……”
他自己已经够离经叛道了,可这琴歌,比他还过分,他刺杀了几次敌国的国主,就自觉很了不得了,可这位,直接将自己的皇帝弄死了……这是弑君啊,不忠不义……这是最坏最坏的j,i,an臣才干的事儿啊!
琴歌对他的反应这么激烈很是不解,道:“我早说了要光明正大的回楚,何谓光明正大?难道被秦王释放就算光明正大了?错了,作为质子,真正光明正大回楚的方式,只有回国登基一途!作为侍从,自然也只有跟随新君回国,才是最光明正大的。”
韩朴脑子一片混乱,抓住一条说一条:“可,可你不是和秦钺说好了,你帮他退齐,他放你回楚吗?你不会是准备撂挑子吧?你这要一走,大秦这边可要乱了套了!”
“你放心,仗打完了我再走。”
韩朴挠头道:“可你不是说,要在路上接应我们吗?”
琴歌嗯了一声,道:“仗打完了,我就去接应你们。”
韩朴快把头发抓掉了:“这边不知道还要打到猴年马月呢,我们十来天就到南楚了,你接哪门子的应啊!”
琴歌不同他继续扯了,拍拍他的肩膀,道:“他们两个没怎么受过苦,你路上多照应着点儿。”
将他推到门外,合上门帘。
韩朴在门口发了好一阵的楞,最后一跺脚,算了,还是先干完活再问吧!
第二天凌晨,琴歌还未起身,便看见副将跌跌撞撞进门,急的一头冷汗道:“公子,大事不好了,南面忽然出现了大批黑骑军,至少也有万骑……您快点换上普通甲胄,我护送你离开这里……”
忽然想起琴歌的剑法,只怕自己跟着反而碍事,忙又改口道:“不,不对,您赶紧走,赶紧走,下官替您阻挡追兵……”
就这两句话的功夫,地面已是一阵阵颤动,琴歌道:“吩咐下去,布阵。”
“布阵?布什么阵啊!”副将大急:“我们这里只有五千步兵,而且还多是新兵,就算再多五倍,也不是一万黑骑的对手啊,琴歌公子……”
琴歌拍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