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奇怪起来,她跟着清泱这许多年,所见的都是洒脱随性的清泱,从未见过她如此伤心落魄。但是无奈她不知清泱所为何事,也只好依言去取了温酒来。
清泱见酒到了,也不说话,拿起酒来仰头就要喝。
“我的殿下唉,你这是怎么了?”佩玉说着抢下了清泱的酒,自家殿下的酒量她还是知道的,怎么能让她这么喝呢。
佩玉给清泱倒了一杯酒,清泱仰头灌下去了。然后又将喝空了的杯子递给了佩玉,她的意图再明显不过,是让佩玉再为她满上。
佩玉看清泱是不打算直接说,也只好无奈地为清泱再斟上了一杯酒,劝说道:“殿下你慢点儿喝。”
清泱一杯接一杯地灌下去,喝了半壶酒方才打开了话匣子。
“佩玉,你说我待穆远如何?”
“殿下待君上是一等一的好,这世间的男子谁嫁给了您算是三生有幸了。”佩玉立马回答,这倒也是她的真心话。
“那为何他一点儿也不在意,为何他一点儿也不在意我?”清泱大声地诘问,似是要将胸中抑郁不平之气都喊出来一样。她问罢直接抢过了酒壶,将剩下的酒都倒进了口中。
“殿下,”佩玉没拦住清泱,一脸愧疚,此刻她就算是再糊涂也该知道清泱是喜欢穆远,因为穆远的冷淡才难受的了。
“殿下,或许君上就是这样天生冷情的人,这不是您的错,您又何必去要求石头能够回报您的热情呢?”佩玉是清泱身边的人,说话间自然向着清泱的,此刻为了劝慰也顾不得说话间伤及穆远了。
“佩玉,我完了,我喜欢他,我喜欢上他了。”清泱哽咽着说道。喜欢一个人是多么无奈的事情,就算是清泱,也无法再像以前一样活得风轻云淡、没心没肺。一个人有了牵挂便有了弱点,心之所系,便是最柔弱的地方。
“殿下,”佩玉哭着喊清泱道。清泱这幅酒醉痴狂的样子,叫她看了实在是难受。
“不行,我要去找他,”清泱突然间来了精神道,“我要去问清楚……”说罢她便踉踉跄跄地出了门,直上了这几日早就走惯了的小路,便往绘春居走去。
佩玉怕清泱摔倒,便跟在后面小心照看,直到跟到了穆远房前才停下了脚步,隐藏在走廊的拐角处了。
清泱一番喝酒伤情地折腾,此刻早已是人定时分了,穆远一向睡眠有时,此刻他的房间里一片漆黑,半丝光亮也不见。
清泱到了门前,见紧闭的门窗掩着一室漆黑,便觉得喝下去的温酒都在腹中冷却了,冻得她的心口生疼起来。她颓然地靠着门滑下去,仰头低声地抽噎起来,在夜风里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一般。
佩玉唯恐清泱酒后吹多了夜风会着凉,便想着要强行先带清泱回去。然而她刚要行动,清泱却自己站了起来。
“笃笃笃”静谧的夜里想起了敲门的声音,“穆远,你睡了吗?我要见你,你快出来啊,我想要见你,我有话要问你。”清泱边喊边执着地敲门,片刻之后房间里果然亮起了灯。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了,穆远身着寝衣,披着一件单薄的披风,显然是被清泱吵了起来。
“殿下?”穆远对于清泱的到来很是惊讶,而且扑面而来的酒气更是让他不自觉地皱了眉头。
“你肯出来了,嘿嘿嘿。”清泱傻傻一笑,便推开穆远自己走进了房间里。穆远不明其意,只好先把房门关上了。
“殿下深夜前来,所为何事?”穆远问道。
“为什么?”清泱凄然笑着反问,接着又道:“穆远,我问你,你是不是一点儿也不在意我?是不是我对你好与不好你都全然不在意?”
“殿下何出此言?”穆远不解道,他现在实在分不清清泱是清醒还是酒醉胡言。
“我何出此言?”清泱说着向着穆远走近了一步,“我送你的东西你不过看一眼便仍在一边,旁人的请求你随意替我答应,难道你在意我吗?你若是在意,你怎么能……”清泱说着又是一阵难受,她第一次如此用心地对待一个人,她原本以为日久天长她自然可以慢慢感化穆远,却没有想到穆远的心上根本没有自己。
穆远闻言原本冰冷的面色开始瓦解,隐隐的怒气掩不住地显示出来。“殿下果真如此吗?殿下与我不过是因着利益相合才走到了一起,何必非要装作深情款款的样子。”穆远说着一阵酸涩的滋味在口中蔓延开来,回想起清泱对他的种种温柔情谊,都只是维护利益的手段,他便觉得心口止不住地痛起来。
“你既有自己喜欢的人,又何必要对着穆远好呢?”穆远在心里无声地问道。天知道他在苏翎给他讲述‘真相’与‘二人过往’时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有多么困难。
“殿下,这一场琴瑟和谐的戏,穆远不想再接着演了。”穆远说罢颓然叹息。
清泱闻言震惊,原来她真心相待,在穆远那里只不过是一场戏。心痛的感觉无以复加,怒火在眸中燃烧,清泱上前扯住了穆远的衣襟咆哮道:“穆远我问你,你有没有心,你的心可是铁石做的?”
穆远被清泱诘问,一时间眸中隐约有泪光闪烁,然而他却强忍着没有让泪水流下来。他的眼泪从来都只在心底里默默流淌,所有的荣耀与感动,都留在了漫天风沙的北漠,戎马倥偬的岁月里。
此刻穆远也明白了清泱的心意不是作伪,一时后悔起自己的冷言冷语来,可是说出去的话便是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