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曦从手术室出来后,没有看到尼泊尔,倒是看到伊日居高临下的站在她床前。
她看伊日浅灰的色眼睛,一脸严峻的望着自己,以为自己之前的小技俩被他看穿了。
伊日是a国里长得属于好看的,不过他与爱得拉?科拉一样,都留着大胡子,但他深陷的眼睛与挺立的鼻子非常帅气,加上他总是喜欢穿身白袍,以及他平和没有戾气的脸,不像个恐怖分子,倒像个教父。
当然,在经历过白亦周的事情后,言曦不再单纯的因一个人的外表而下定论。
伊日站了会儿,就对身边的人讲:“马上准备出发。”
“是的伊日大人。”他身边的人应着跑了下去。
言曦没有看到他身边的德宁,不知道那个暴躁的家伙有没有受到处罚,不过她现在担心的应该是自己。
身上的麻醉可能还没有退,所以她没有多大感觉,但之前是不敢动,现在她是不能动,而脆弱的意识告诉她,她是一个刚刚从死神手里逃出来的人,无法对付任何一个人。
伊日没有跟她交谈,他坐在房里等了会儿,在手下来报告可以出发了,就起身往外走。“把她抬出来。”
言曦这次强撑着睁大眼睛,看这些人把自己抬到担架上,在人来人往的医院里出去。这感受不太好,她没有防备无法抵抗,就这么暴露在别人的目光下,让她很没有安全感。不过,她都成俘虏了,哪还有安全感?她此时能活着就是万幸了。
当出了医院要被抬上车时,尼泊尔大叫的跑来。
“伊日大人,你要带她去哪里?她此时还不能移动!”
尼泊尔真是个好医生,简直是医生界的模范。
伊日对他还算客气。“尼泊尔,我知道你看重每个经手的病人,但她是杰西要的人,不是你我能决定的。”
“你是要带她去斯诺安?”
“嗯。”
尼泊尔叹气,他将手里的东西给女孩。“这是我刚刚买的早餐,你路上吃。”
言曦摇了摇头。“谢谢你。”她很饿,可疲惫与疼痛填满了她的感知,而且在这种情形下,她能期望伊日或是哪个恐怖分子喂她吗?
尼泊尔有些着急。“你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光靠营养针不行。”
不,准确的讲她已经两天两夜没吃过东西。
伊日看脸色苍白的女孩,拿过了尼泊尔手里的早餐。“尼泊尔,你回去吧,不要想着她了。”
尼泊尔后退的离开车子,目送他们的车队浩浩荡荡走远。
言曦躺在车上,起初没多大感觉,只是晃摇的身体让她脆弱的意识有些承受不了,但大约半个小时后,疼痛像侵入骨髓的瘾,它用一种缓慢却无法阻止的速度占领她全身的神经,疼得她差点想打滚,可刚接好助骨的她不能翻身,打上了厚厚石膏的腿也无法动,她现在就像个废人,不能反抗、不能求饶、更不能逃避的承受着手术后所有的后遗症,甚至连喊句疼都不可以,因为没有人会关心她。
而想当然,伊日也没有喂她吃早餐。
言曦疼着疼着不知道第多少次晕过去。在意识陷入黑暗时,她想:希望再次醒来她已经结束了这个旅程。
然而,她的愿望并没有成真。
伊日城到斯诺安路途遥远,即使开到最大车速,也需要五六个小时,更何况伊日担心车里的病人,只要手下在平稳的基础上开快点。所以言曦昏沉的睁开眼睛,入眼是一片光秃的山丘,还有漫天的黄沙。
黄沙不是风吹起的,是车子带起来的。
言曦看后面的风尘和引擎声,虽然看不到具体情况,粗略判断也知道后面跟着不少的车,车上会有不少的恐怖分子。
伊日见她醒来,便将身边的早餐扔给她。
言曦看到滚出塑料袋的大白包子,吞咽了下。她伸手抓住包子,看不动如松坐着的伊日,艰难的讲:“水,可以给我一点水吗?”
伊日向身边的手下使了个眼色。
那手下便拿出水壶扶起她,一点不温柔的往她嘴里灌水。
言曦抓住他手臂往后推,想让壶里的水倒得慢点。
但喂水的人似只想快点,并没有理会她的挣扎,按着她灌了会儿水就像完成任务的放开她。
言曦捂着胸口咳嗽,还是止不住胸口传来的阵阵疼痛。
做为一个俘虏,有水喝,有东西吃,这已经算是高配的生活了吧?
言曦咳得眼泪哗啦啦流,却没在心里咒骂这人的粗鲁。她努力压下咳嗽,自己撑着高温的车板艰难的坐起来,拿着包子小口的啃。
她吃的很困难,也吃的很艰辛,更不是她故意要装文明。她比谁都想更快的把食物吃进肚子,可她疼得牙齿使不上力,而每次吞咽她胸口就会疼,她再想拼命往嘴里塞食物,也要考虑被食物噎死的可能。
伊日坐在一边看外面的景色,偶尔会看一眼比蚂蚁还脆弱的俘虏,思索的想德宁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他面前这个穿着病服浑身是伤的女孩,脸上打着各种布丁,毫无血色的唇跟她手里的包子差不多一样白,她这模样随随便便一个小孩都能将她杀死。
言曦见伊日盯着自己瞧,反射性的警惕起来。她望向伊日,在想逃跑的十万种方法。
伊日对上她眼睛,心想:退去血色的眼睛倒挺漂亮,但这不具备杀伤力。
言曦被他看得忐忑起来,因为她的十万种逃跑方法,没有一种是她现在的身体能支撑的。这种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