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这人就是个坏蛋,不理他。
一道颀长的人影自身后移过来,将她整个人笼罩住了。
“我不跟你说话。”唐梦芙蹲下身子,从地上捡了粒石子往假山下的溪水中投,“你坏,我不跟你说话。”
“那我跟你说话好了。”张勆耍起无赖。
唐梦芙:…………
那还不是一样要说话?
“我跟你好好说话。”张勆保证。
虽然张勆很有些无赖,但他不再盯着唐梦芙看,也不说那些高深莫测让唐梦芙脸红心跳的话。唐梦芙想了想,毕竟他是救命恩人嘛,真不理他也怪没良心的,既然好好说话,那就说说吧。放着客人不理,不是待客之道呀。
“昨天你被皇帝陛下召进宫,不会到豹房帮他驯豹子去了吧?”唐梦芙问。
她还挺关心这个的。毕竟皇帝陛下以尚武好战闻名,贵为天子,却曾亲自率军抵御北胡,期间和普通士兵同吃同住,手刃强敌,丝毫没有皇帝架子。又喜好玩乐,荒淫无耻,在豹房驯养猛兽,那可是真豹子,会吃人的。
“不是驯豹子。陛下想要再次率兵出关迎敌,我劝了他许久。”张勆道。
“他也太爱带兵打仗了。”唐梦芙诧异。
“昨晚我都困得想睡着了,他还不停的说如何如何羡慕我。”张勆语气不同寻常,也不知是委屈,还是撒娇。
唐梦芙把方才恼他的心思早不知抛到哪里去了,万分同情,“该睡觉的时候得睡觉啊。困死了不让人睡觉,谁撑得住?”
张勆道:“这倒没什么。军情紧急的时候,连着好几天不睡觉也是常事。”
“这么苦。”唐梦芙更同情了。
连着几天几夜不睡觉,还要和敌人打仗,多辛苦啊。
唐梦芙同情张勆,眼神就温柔了,黑亮瞳眸映着水光花色,熠熠生辉。
张勆微笑,“以后就好了。府邸整修好了之后,娶妻成亲,我便有家了。有家室的人不孤单,有人嘘寒问暖关心体贴,苦就变成甜了。”
唐梦芙跳起来掩面羞走。
没办法和这个人好好说话了。这个坏蛋,就不能同情他,给他点儿颜色就想开染坊啦。
“芙妹妹。”张勆身长腿长,三步两步便追上了她。
唐梦芙把手里的地契银票一股脑塞到他手里,“这本来就应该是你的,完璧归赵。”
张勆塞回到她手里,“你拿着随意花用。”
唐梦芙摇头,“我是穷人家的孩子,没见过这么多的钱,我花不了呀。”
“那办嫁妆吧。”张勆轻描淡写的道。
“什,什么……”唐梦芙那么聪明机灵的人,到了这会儿也是结结巴巴的。
张勆笑了笑,迈开长腿,飘然而去。
“你给我回来。”唐梦芙低头瞧瞧手里的东西,“你给我回来说清楚了……”
她头晕晕的。
啥意思?办嫁妆……谁要办嫁妆了,谁要办嫁妆了?
张勆回到客厅,和唐四爷、诚勇伯等人叙了会儿话,就告辞回去了。
诚勇伯把唐四爷、黄氏叫到一边仔仔细细的问了半天话。
诚勇伯笑mī_mī的,显然唐四爷、黄氏的话让他很满意。
“福儿呢?”黄钧东张西望,“怎么一直没见着福儿?”
诚勇伯:“福儿不大舒服。”带着诚勇伯夫人和黄钧走了。
黄钧心里纳闷,您又没见着福儿,又没听丫头禀报,怎么就知道福儿不大舒服?但诚勇伯在儿子们面前一向威严,黄钧很怕他,虽然满心疑惑,却没敢多问。
定国公府里,这回太夫人狠下了心,真的罚足了三天三夜没心软。定国公和杨氏受完罚从祠堂出来的时候,两人都走不成路了,是被抬着回去的。
太夫人亲自去看了定国公,“克儿,你以后可长点儿心吧。”
定国公在枕上点头,少气无力的答应,“是,母亲。”头一歪,就睡了过去。
太夫人流下心疼的泪水。
杨氏那边更惨,她是连晚上也不许睡觉歇息的,只有吃饭的时候能偷偷懒。这三天三夜下来之后她的一双腿简直废了,不得不请了女医按摩治疗。
张劼和张洢守在杨氏身边,痛哭失声。
“娘,我一定为您报仇。”张洢抹着眼泪。
张劼喝道:“事情全是你惹出来的,你还想做什么?”
张洢呜呜哭,“我是被唐梦芙害得这样的。我要报复她,我要整治得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就是一个外地来的乡下小丫头,我要收拾她还不是易如反掌……”
张劼烦恼的拧起眉头。
“劼儿,阿洢。”床上的杨氏虚弱举起手臂。
“娘。”张劼和张洢一起扑到床榻边。
“替,替娘报仇……”杨氏眼巴巴的看着张劼。
杨氏不甘心。她做了十几年国公夫人,尊荣之极,怎么能被一个外地来的小丫头给算计了呢?不行,必须报了这个仇,必须折磨死那个小丫头,要不然她连觉都睡不着。
“娘,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张洢一边儿抹眼泪,一边儿点头。
张劼避开杨氏殷切的目光,“娘,现在且顾不上这个呢。朝中已在为宁王及依附宁王的叛官定罪,至多十日,也或许短至三日五日,这些人的罪一旦定下来,便要推至刑场问斩了。”
杨氏头晕目眩,喘不上来气,“不是给了你钥匙么?你拿钱往上砸啊,难道崔家的人不爱钱?”
张劼闷闷的道:“太后一个月只能向陛下求一次情,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