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府让你们糟蹋,过继到我齐国公府,以后由我来保护这个孩子,看谁还敢再害他!”
太夫人脸上火辣,胸口发闷,“没人想害阿勆。我和克儿也是疼他的……”
族长恼怒的拍桌子,“你疼阿勆?趁着阿勆不在京城你把他祖父留给他的婚书烧了,逼迫他的未婚妻另嫁他人,又给他挑了个反臣之女为妻,你可真疼阿勆!”
族长怒,其余几位耆老也生气,“你不把已经过世的老定国公看在眼里,又识人不清,屡次为儿孙挑了反臣的女眷为妻,你这人品心胸见识根本不配做太夫人!张家没休了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你还有脸在这儿啰啰嗦嗦叽叽歪歪?”
太夫人是有头有脸的人,这时被骂得脸色惨白,面目无光。
她也没啥可为自己辩解的。毕竟她真的烧了婚书,毕竟杨家真的出了杨应期杨应全这样的反臣,毕竟马宝玲真是她做主定下的,马家也真的出了事,她眼神不好识人不清,专为儿子孙子娶反臣家的女孩儿,简直是有眼无珠。
“话不能这么说吧?杨家的事和我娘没关系。”定国公是孝子,为太夫人鸣不平,“杨家出事是多年之后了,而且杨氏不是我娘做主定下的……”
“这可奇怪了。”族长奚落嘲讽,“你不是说杨氏才是你的原配么?你这原配不是你娘替你定下的,那又会是谁?那杨氏别不是你自己定下来的吧?如果真是你自己定的,那这事儿可就深了,杨氏一个私奔于你的女人,怎么可能成了原配?”
张南忍耐不住,忿忿的道:“你把张家人坑惨了知道么?我儿子上个月和卢侍郎的小孙女议亲,本来亲事就要定下来了,卢家少夫人听说了定国公府的事,便不同意嫁女儿了!我儿子冤不冤?”
张南的儿子张功因为定国公黄掉了一门好亲事,这让张南如何不恼怒。
定国公被众人骂得抬不起头。
太夫人虽颜面无光,但还虑着张勆要过继的事,要和族长、齐国公等人讲讲道理,“这过继也要讲究个你情我愿,我不同意过继阿勆,这事无论如何不行。”
齐国公夫人哼了一声,“你不同意过继阿勆,那我还不同意扶正杨氏呢,你听不听我的?”
太夫人这下可有理了,忙道:“杨氏的事不一样。我也不赞成扶正杨氏,可太后娘娘都已经承认杨氏了,我若反对,岂不是和太后娘娘作对么?”
太夫人自以为她太有道理了,齐国公夫人定然没办法反驳,谁知齐国公夫人淡然一笑,道:“阿勆过继的事皇帝陛下是赞成的,你执意反对,是有意要抗旨么?”
“不,当然不是。”太夫人戴不了这顶大帽子,连连摇头,“我自然不敢抗旨。只是皇帝陛下日理万机,哪管得了臣子家里的过继小事?”
“太后娘娘肯纡尊降贵管杨氏扶正,皇帝陛下为何不能管阿勆过继?”齐国公夫人一句话把太夫人堵了回去。
太夫人被呛得无言以对。
族长和齐国公、耆老们心中一阵快意。
定国公府打着崔太后的旗号逼张氏宗族承认杨氏,这件事张家憋气已经憋了十几年。今天算是原样还回去了,你不想过继阿勆对不对?不行,陛下赞成。你反对就是无视陛下,就是想抗旨。
过继确实是应该讲究你情我愿,没有亲祖母、亲爹不愿意,别家硬要过继的道理。但张勆的事与众不同,张勆不能继续留在定国公府了,不然迟早有一天被太夫人、定国公这糊涂母子给害死。
太夫人、定国公不同意,族里硬压着也要他们同意,是有几分欺负人的意思。不过欺负太夫人和定国公,族长乐意,齐国公、齐国公夫人乐意,别的耆老也乐意。
早就想教训教训这对母子了。拖累张家声名的蠢事全是他们做出来的。
太夫人这时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四面楚歌。
她六神无主,惘然若失,目光落到张勆那年轻俊美的面容上,一阵钻心疼痛。
她或许真的做错了,但她是想留下张勆,是想把张勆留在定国公府的啊。
“阿勆,祖母从小到大如何对你的,你忘了么?”太夫人含泪向张勆伸出手,一脸慈爱,“你小时候高烧不退,祖母衣不解带不眠不休的照顾你,这些你都忘了么?”
张勆客气的躬躬身,“您是如何逼迫我未婚妻另嫁他人,又是如何为我定下反臣之女为妻,深恩厚德,永不敢忘。”
太夫人一阵心寒。
张勆这个孙子太无情了。祖母照顾他的事他不记得,就记得祖母曾经对不起他。
太夫人对张勆的祖孙之情更淡了几分。
但她还是不能就这么放张勆走了,因为她所有的孙子当中,张勆才是最出色最有本事的那个,张劼等人拍马都追不上。
太夫人还想要挽回张勆,眼含热泪,情真意切,“阿勆啊,你过继了之后,便不能认你祖父为嫡亲祖父,只能称呼他为叔祖父,你可忍心?”
知道张勆最尊敬的是老定国公,太夫人循循善诱,打起感情牌。
张勆眼眶渐渐红了。
太夫人把张勆的神情变化看在眼里,心中窃喜,笑意浮到脸上。
她就知道,张勆尊敬祖父,舍不得祖父。
张勆微微抬头,似乎在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轻声问:“点火烧毁我祖父亲笔所写的婚书之时,您可忍心?”
太夫人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我兄弟留下来的亲笔,就这么被你这贱人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