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弯下腰在观察她。
那双漂亮的丹凤眼几乎贴上了她的,微微眯着,紧紧地盯着她不放,好像要把她心里的话全都抽出去似的。
沐静如吓了一跳,身子不由地就向后仰,椅子一个不稳,倒了,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莲雾跑了进来,沐静如已经一骨碌自己爬起来。
“没事没事,”她说道,“坐着坐着就睡着了。”
莲雾就劝她去塌上歪一会儿,沐静如立刻从善如流,上了坐榻,靠上迎枕,假寐。
宁斐看上去就是一副找茬的样子,她还是避一避的好。
他今天的话,说对了一半。
她确实是觉得他说的那件事,离魂,找回肉身就能恢复如初,很难,简直就像是天方夜谭一样。
可她安心,对他没防备,很随便,却不仅仅是因为这个,更因为除了最开始的那一次之外,宁斐一直都很守礼。
她沐浴,换衣,不方便的时候,他都会明确地离开,避出去,在附近闲晃,虽然不能离开很远,却也能让她放心。
他很体贴。
她却把这份体贴当成了理所当然。
沐静如想着想着,心里越来月懊悔,眼睛却渐渐的闭上了。
迷迷糊糊中,她好像看到宁斐还站在窗前,维持着之前的姿势,一动也不动,看上去冰冷又僵硬。
沐静如心里想着,应该下榻去,哄哄他,别让他独个伤心,她也是想帮他的,只是去京城还要等到明年才行。
可身上就是没力气,躺着躺着就逐渐沉入了黑沉沉的梦里。
梦里是曾经有过一次的憋闷压抑,她觉得自己像是被困在一个一人长的盒子里。手脚都不得尽情伸展,想要起来也不能够,只能平平整整地躺着,就算是翻身,也没有足够的空间。
外面有人说话。
一个男人说道,“阿琇,她鬼鬼祟祟地躲在树后面,我们一转身,她就要逃跑,很可疑!”
一个女子说,“沐姑娘,我送你回常春楼。”
还有个声音响了起来,“沐静如,我很抱歉。”
沐静如头痛欲裂地醒过来。
守在旁边的莲雾连忙问,“姑娘,您感觉怎么样?可是头痛复发了?”
沐静如摇头,撑着身子坐起来,身上盖着厚被子,难怪她觉得身上很沉,一直做恶梦呢。
心里奇怪莲雾的反应,眼睛往窗前的书案看去。
宁斐不在那里,想也知道,他怎么会一直保持那个姿势呢?是她睡糊涂了。
可心里还是有点不放心。
“我饿了,去拿些点心来。”沐静如吩咐道,自己心里也嘀咕,怎么才吃完饭,就觉得饿了呢?
有小丫头等在门口,莲雾先是吩咐一个说,“姑娘醒了,去禀告三奶奶。”小丫头应声而去。
莲雾又吩咐另一个,“去把灶上热着的菜粥端上来。”她自己却不动,跟沐静如解释,“姑娘,您睡了一天一宿,三奶奶说,要是天亮了还不醒,就要去找大夫呢。这粥也是三奶奶让做了,一直热着的,就等着您饿了,好克化。”
沐静如看看外面的天光,和她睡下去的时候相差无几,唯一有些变化的就是院子里的盆花都换成了小棵的松柏,和满树黄叶的大盆腊梅,摆放的错落有致,收拾的干干净净。
一看就不是一日之功。
真的是第二天了?
院子里忽然呼啦啦一阵问安声,沐三奶奶周氏领着沐六姑娘慕静婉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周氏伸手摸了摸沐静如的额头,松了一口气,“还好,没发热就好。”
大家都觉得她生病了,可沐静如自己却不这么觉得。
“本来就没病,就是困嘛,睡饱了,就好啦!”
她看周氏高髻盛装,静婉也梳着两个小丫髻,别着两朵蝴蝶珠花。两个人都是一副外出的打扮。便问道,“母亲,您是要出门吗?”
周氏看了看沐静如,欲言又止。
☆、奇怪
周氏想了想,这件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说道,“楚夫人昨日到了信州,便派人送来请柬,老太太赏菊会上已是累着了,你大伯母要主持中馈,你二伯母则是身体不舒服,便由我带着你二姐,三姐,还有静婉过去。你身体感觉怎么样?要是不舒服的话,就在家里躺着,楚家不去也罢。”
沐静如立刻爬了起来。
她本来就没病,既然三姐姐去,她也要去。而且,更重要的是,在家里待着,就要跟宁斐面对面,他也许还在生气呢吧?
莲雾给她梳洗打扮,周氏交代,“不用太隆重了,楚家和咱们家是世交,不讲究这些虚礼。”
话是这么说,可周氏自己却盛装打扮。
莲雾在镜子里问询地看了沐静如一眼,沐静如点了点头。反正她年纪小,很多发式也都不适合梳,本来就该简单点。
周氏又说,“挽个双丫髻怎么样?正好和静婉一起。”说着,亲自从妆盒里找出两只大点的珍珠攒出来的蝴蝶,别在梳好的丫髻上,这才点了点头,力赞,“很好,天真可爱!”
沐静如自己对镜一照,心里却有点怪异。
天真可爱是没有错了,不过这双丫髻令她显得比实际年龄更小倒是真真的,母亲是故意的吗?
不过,她也没说什么,无论是什么样的打扮,也还是她呀。又没有人要相看她。
周氏松了一口气。
这次楚夫人来信州,恐怕还是为了给楚时定亲的事情,想要相看楚老夫人看中的人选。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