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四点多,家里的阿姨去超市买菜,柏子仁独自照看沐子东,不料一个没注意就起了祸事,淘气的沐子东拿宝剑去砍一个小花瓶,瓷片四溅,有一片擦过额头,划出一道犀利的口子。
柏子仁赶紧拿来药箱,找纱布和消炎粉,简单地帮沐子东止血,沐子东早就泣不成声,说自己痛得快要死了,柏子仁大惊,立刻抱他出门去就近的医院,坐上的士后分别打电话给妈妈和沐叔叔。
刘欣语在电话里得知此事已经魂飞魄散,倒是沐叔叔,冷静地安慰柏子仁,让她别急,他们就过来了,一切都会没事的。
沐子北缝了一针,额头很快被包扎好,只是眼睛还有余光闪烁,刘欣语赶到的时候,看见心爱的小宝贝突然变成这样,心痛不已,一把抱住他,差点哭出来。
“妈妈,我的宝剑坏了,我要再买新的。”沐子东趁机提出要求。
“都这样了还想着买玩具?”刘欣语吸了吸鼻子,好好端详他的脸,“还痛吗?让妈妈看看你的脸。”
“不痛了,我要买宝剑。”
“你这个傻孩子,你不痛,但妈妈心里很痛。”
柏子仁站在一边,默默地看他们母子情深。
一会儿后,刘欣语才把注意力放到柏子仁身上,本想说一句总算没事了,但开口却是一句连自己都没料到的情绪话:“我就出去了一趟,他就成了这样,看来我以后只能寸步不离了,在照看孩子上,你们谁都不上心。”
柏子仁眼眸里的光一下子黯淡到底,整个肩膀变得很沉。
过了十五分钟,沐叔叔带着沐子北也到了,一起回去的路上,沐子东已经忘了痛,和沐子北斗起嘴来,刘欣语沉默不语,只是轻轻地抚摸两个小宝贝的头发。
红灯的时候,沐叔叔说了沐子东几句,立刻被刘欣语打断:“他都这样了,你还忍心骂他?小孩子总免不了有淘气的时候,难道他还不值一个花瓶的钱?”
沐叔叔皱眉:“我不是心疼我的花瓶,而是警告他以后不能再拿剑乱砍,伤人伤己。”
刘欣语冷淡道:“只要我在旁边看着他就没事,主要是我人不在,你要说就说我。”
沐叔叔下意识看了看坐在旁边的柏子仁,尴尬之余有点歉疚,拿手掌抹了抹脸颊,在暮色下疲惫地眯了眯眼睛。
回到家,刘欣语抱着沐子东上楼休息,沐子北出了一身汗,沐叔叔带他去洗澡。
柏子仁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玻璃窗外落日的余晖,心里一片空茫,思考了一会,她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柏子仁走到便利店,买了一盒饼干和一杯热饮,付好钱,走出门口的时候手机响了。
接起一听是程静泊。
“你刚才打电话给我?”
“嗯?没有啊,或许是无意中按到了。”
“你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累,怎么了?”
“我没照顾好弟弟,让他受伤了,我觉得很内疚。”
“伤得严重吗?”
“额头上有个伤口,去医院缝了一针,妈妈见了很难过,回去的路上都没和我说话。”
程静泊的声音停了停,似乎可以听见她那头呼啸而过的风声,知道她肯定是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外面游荡。
“刚和朋友吃了饭,开了一段路,现在停车在外面,你想不想聊聊天?”他一边问,一边摇下窗,抬眸看了一眼夜空,有一颗星子折出一道银白色的光芒,一瞬即灭,苍穹又恢复沉静的黑蓝,静止的星子越发像是一粒尘埃,很小但刚好落在他眼里。
柏子仁答应了。
半个小时后,两人漫步在冬季的街头,路过百货商店,满目迎来新年的气息。
她想起还没几天就过年的事实,记得很小的时候还是很期待过年的,那会爸爸的事业顺遂,心情不错,一家三口会去固定的商店买年货,她乖乖地穿了一件红色的背带裤,拉着爸爸妈妈的手,一路观察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最后买了一个万花筒,回去坐在热气腾腾的饭桌后,眨着眼睛研究绚丽纷繁的碎片,觉得好快乐。
那是为数不多的,想起来就会幸福的余温。
她一直没说话,神情落在身边人眼里。
“快过年了,进去看看有什么可以买的。”程静泊的提议打破了沉默。
“嗯。”
柏子仁跟着程静泊逛了一圈,到某家卖围巾的专柜,程静泊停下,看着货架上一排质地精良的羊绒围巾,问她哪个颜色好看。
“咖啡色的。”她说。
“那是男士的,你看女士的那排。”
她惊讶地眨了眨眼睛,很直白地问:“你买女士围巾是要送朋友吗?”
他的眼眸在照明灯下像是海底深处的一道光,十分温柔,也没想卖关子,直接说:“是送给你的。”
这一回,她只有傻傻看着他的份了。
“我觉得蓝色的很适合你。”他不给她思考的时间,轻轻摘下蓝色的长围巾,绕在她脖子上,“照一照镜子,看喜欢不喜欢。”
她转身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两颊微红,不知是不是这里暖气太足的缘故。
“别想其他的,只回答喜不喜欢。”他站在她身后。
“喜欢。”她摸了摸柔软到不行的宽松围巾,感觉像是被一片温暖的云包裹着。
他买下了这条价格不便宜的围巾,连同精美的包装盒,一起递到她手上。
她就这样轻易地获得了一份新年礼物。
“这个也不错。”到隔壁的专柜,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