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指,“放肆?夫人不可失了礼数。”
“放肆?外人听了尚能说个大逆不道,玉锦姑姑知情难道也是大逆不道?”我看到了那眼里浸透的失望,“即使娘娘是皇上的女人,他还是念念不忘,心心念念着,我感谢娘娘,因为在江州,我第一次走进了王爷的世界,可王爷的故事里只有一个你……你…一个人,毁了两个人……”
“王昭!”
凭空一声大喝,刘骏的脸僵在门外,像是巅峰上的风月寒冰。
我起身逃离,玉锦紧紧追着,王昭在击垮我的一道道筑垒,碧落阁门窗紧闭,我要密不透风。
“南儿……”
“别这么叫我。”想到了王昭的一字一句,心里的罪恶像是在挤压着令我窒息,身子靠着门框渐渐下滑瘫倒在地。
“王爷回吧,夫人大病未愈,胡言乱语,好生照看!”
门外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声响,玉锦蹲在我身旁再一次要将我扶起,“小姐,他走了!”
走了。
元嘉二十九年末,太子刘劭称帝,暴君政道激怒了各路英豪,百姓苦不堪言,流民四起,深受朝廷迫害的番地纷纷建立了流民割据势力,武陵郡讨打之声更是鹊起,无奈武陵王迟迟不肯,荆雍军箭在弦上只得作罢。
又是一年,去了。
☆、天时地利人和
沈庆之连夜送来了柳元景的书信,建康城已经是水深火热了。为了扩充兵队,刘劭大力在民间搜捕男丁,八岁小儿也不放过,流民四散,这个月下来武陵郡已经接受了近三百位流民,民声载道,苦不堪言。
碧落阁闭门谢客,我让玉锦将沈庆之引向刘骏的书房。
现下的情势已经是岌岌可危,欺负到了头上,刘骏不得不发了。
听闻,薛安都,朱修之和沈庆之在朝露院跪求整整一夜,刘骏不过一句考虑便打发了,新年刚过,却四处清寂。
这夜里,春寒料峭,恐是有过寒疾,依旧要旺着暖炉才得以安生。
“请娘娘为天下做主!”
我隐约听到的一声诉求,唤来玉锦出去打探,这一行三个人。
披着狐裘到前厅会面,“请娘娘为天下做主。”
“天下之路何去何从,其实本宫区区一个女子能左右的?”
“娘娘,建康暴君当政,百姓流放逃窜,各地群雄割据,势力尽散,王爷迟迟不肯,属下恳请娘娘!”
“本宫能改变什么,此处不过是来求个安生,王爷不扰,你们倒是来得勤快。”
群雄纷纷起事,世道混乱了受苦的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纷争不断人心叵测,只有刘骏才能以光明正大的名义去讨伐刘劭的昏庸无道,看着铜镜里萧瑟的脸,依旧还是那张容颜,手边的锦书上还泛着丝丝金光,心里在揣测着,也许刘骏看了先皇的书信会有不同的想法……
想的多睡得迟,醒的就晚了,似乎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玉锦不知所踪,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窗户里渗出的阳光牵染了轻尘,身子软软的使不出劲,前厅的门紧闭着,伸手触到冰冷的门框,耳边传来一阵轻微的叹息,“今夜便要出征了!”
我愣在原地,指尖略过千万颗尘埃却总是触不到这扇门之后的那张脸。
“如今已经不是安于现状互不相扰的地步了,我必须要去面对。”
他说的我都明白,也明白他心里本就通透。
“我…不愿意,是害怕,真有那么一天,你就一定会离我很远很远,可能会是永远无法企及的距离……”
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我不敢见你又想来见你,南儿,这一战开始了,就没有回头,刘骏的余生,已经因你成疾了……”
我屏住了呼吸,直到他的声音消失在了空气之中,不是没有抱负,不是不思民间疾苦,是害怕,有朝一日我以天后之姿便是我们无法逾越的鸿沟,即使再相爱……
推开门院子里立着一具消瘦的身影,眼睛里有惊喜,失落,期待……他像是一束刺眼的光将我生生穿透,泪眼模糊,越是止住越是止不住,艰难地转过身去逃离,逃离他的视线。
“放开我!”
刘骏紧追,将我护入怀里,他的气息有股贪婪霸道的将我卷袭,我用力的在他的禁锢下转过身子,与之相对,为来得及看清那脸上,眼里的情愫,身体已被牢牢地抵在门后,磕碰的疼痛让我微微皱紧眉头,他的手从额角一寸一寸向下而过,我慌张了,用力的推怂却被越绑越紧,他的气息像是龙卷风一般把我吞噬,双手被高高举起抵在门框,十指交握,坚硬的心渐渐柔软了,唇齿被疯狂地侵略,泪如雨下……
双手被桎梏在身后,只能由着他拥着,鼻息间,空气里都是他的味道,此刻的呼吸变的有些贪婪。
“对不起!”
紧紧贴着他的胸口,朦胧的泪眼努力地睁着,我多想深刻地在心里描摹出他的眉宇轮廓。
“太子即位天下皆是埋怨已久,人心涣散,天下纷争四起,王爷此次出征是顺应天意,民心归一,各地势力定会鼎力相助,乃天时地利人和的顺势。”
身后的力度渐渐消失,我们相对而立,“王爷此次是顺天之行,定会马到成功。”
“南儿,你真的那么希望我去?”
他的眼底泛着悲伤,蔓延入心,我轻笑,“为国为民是大宋子民义不容辞的匹夫之责。”
“我要你说!”肩膀的疼痛渗入骨髓,我依旧隐忍地笑着。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