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一落,便再度抬眸径直朝他望来,仔细凝他。
这两日仅顾着与颜墨白相处了,倒是的确忘了黑鹰,如今再度一见,这黑鹰如今的模样终是让她心生怔愕,哭笑不得,倘若当真是颜墨白为了几个毛羽便扒光了它通身的毛羽,她自会心生无奈,好生劝其一番。
只是颜墨白面色却无太大起伏,他仅是勾唇微微而笑,也未立即言话,仅是牵着她一道坐定在堂中的软塌,而后才懒散平缓而道:“黑鹰性子本是刚毅,以前也极是听话,但近些日子,这东西情绪便就莫名容易波动,连有些命令都不愿再听。我这些日子忙,无暇调教于它,它竟突然失控的飞去大英宫中寻你。此番这东西的确是活着回来了,但逃跑违令之罪,自当受着。只不过,我仅是拔了它几根毛羽以作惩戒,再关其禁闭让其反思,不料这东西性子也是硬,突然就这么宁死不屈,不仅不吃不喝,更还撒气的将一身毛羽拔却。”
说着,嗓音稍稍一挑,“看来,这东西的确已废,再无调教的必要。凤瑶今夜可想喝煲汤?鹰肉煲汤?”
这话刚刚一出,黑鹰似是能听懂话一般,肥滚的身子竟抑制不住的颤了两颤,脑袋更是越发的朝凤瑶脖颈处埋了埋。
这东西该是极怕颜墨白的。
凤瑶心头一派通明,只是还未及言话,颜墨白竟突然伸手朝黑鹰探来,这回可是将黑鹰吓得不轻,两脚顿时朝凤瑶身上稍稍一蹬,待得凤瑶怔愣之际稍稍松懈手中力道时,它就这么当即从凤瑶身上扑腾了下去,极力拼命似的朝不远处那打开的屋门蹿了出去。
“黑鹰!”
凤瑶脸色一变,心口一缩,当即要抬脚追去,颜墨白则顺势抬手将她手腕拉住,缓道:“它该是找伏鬼去了,你莫要担忧。”
这话一出,眼见凤瑶眉头仍是紧皱,并无放心之意,他则叹息一声,继续道:“那东西往日大多是伏鬼在调教,此番知晓要被吃了,定会去寻伏鬼庇护。”说着,忍不住轻笑一声,“只是那东西也非精明,若想当真保命,自要往你身边贴才是,如今倒好,竟跑去求伏鬼去了。”
黑鹰都跑了,这厮还笑得出来。
且就瞧着那光秃的身子一摇一摆的极力奔命而出,模样倒也是急促辛酸得紧,只是对那黑鹰啊,虽心有担忧,但一听着颜墨白这略是调侃之词,倒也忍不住有些咋舌轻笑,随即扭头朝颜墨白斜了一眼,只道:“黑鹰已如是可怜,你日后便莫再吓它。你可会配些丹药让黑鹰极速生长毛羽?这寒冬腊月的,天气寒凉得紧,黑鹰那东西若无毛羽护身,容易冻着。”
“丹药自然是有。”
是吗?
凤瑶神色微动,“可会伤身?一般急速之药,皆容易破坏本身,就如有些人练功要急于求成一般,虽是武功练好了,但身子也容易大损。”
颜墨白缓道:“急速之药,自会伤身,只是即便如此,黑鹰自行将毛羽拔却,坏我计策,便是丹药伤身,它也务必得在短日之内将毛羽长好。”
“黑鹰能坏你什么计策?”凤瑶一怔,当即问。
“我拔其毛羽缀在你大氅上,便是要黑鹰对你彻底服帖,时刻护你,如今黑鹰无羽,便护不了你。是以,无论如何,黑鹰都得及时将毛羽长好,便是伤其身子,也务必得急速长。”这话一出,已无心再就此与凤瑶多言,随即话锋一转,继续道:“黑鹰那里,你莫要担忧什么,如今天色已晚,我们且先回屋用膳。”
凤瑶沉默片刻,心思浮动,却终究未再多言。
两人相携一道出得主堂,缓步回了东屋。
颜墨白也未耽搁,当即便让家丁传膳,则是不久之后,一桌热腾腾的膳食已全数摆上桌来,依旧是山珍海味,满桌珍馐。
凤瑶并不饿,但颜墨白总是不时的为她碗中布菜,是以待得用膳完毕,凤瑶已是吃撑,颜墨白竟仅是随意吃了两口。
屋外天色也已全然黑沉下来,夜色沉寂压抑之际,便再度起了夜风。
凤瑶将屋子的雕窗全数合好,坐在颜墨白身边慢腾饮茶,颜墨白则再度捉起了小刀,仍旧在继续为她雕刻簪子。
两人同屋而处,颜墨白再度有一搭没一搭的找话题与她聊,两人嘻嘻哈哈,倒也算是难得的悠闲快意。
待得夜色深沉时,两人终是开始上榻休息。
凤瑶安躺在颜墨白怀里,敛神放松,准备好生入睡,只是不多时,黑漆幽暗的气氛里,突然,颜墨白稍稍动了身子,侧躺而过,两手越是将她环绕得紧,待得凤瑶被他这般动作惹得怔愣之际,他突然垂头过来,唇瓣几乎快要贴上她的耳郭,低唤,“凤瑶。”
短促的二字,嗓音竟莫名的有些复杂,甚至低哑,但他唇瓣里喷出的热气,则不住的往她耳朵里钻,惹得她浑身抑制不住的发麻发痒。
她下意识将脑袋往后缩了半许,强行稳住心神,低低应话,“嗯。”却是这话尾音还未全然落下,她便觉唇上一紧,他已是陡然间突然就这么吻了过来。
轻柔的吻,就这么径直的落下,不粗鲁,不用力,仅是如春风柳絮一般,就这么轻飘飘的落了下来。
凤瑶浑身下意识一紧,越是怔在当场,却又仅是片刻之际,颜墨白便已缓缓抬了头,唇瓣微微而远,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