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闻了推门声,百里堇年陡然转头回望,瞬时,光火陡然映照在他脸上,越发将他脸颊上的红晕衬得极是明显。
这厮怕是有些喝多了。
凤瑶眼角一挑,心有判定。则是这时,百里堇年当即出生急唤,“东临苍,你倒是终于来了,且快过来与卫王喝上两杯。”
东临苍轻笑一声,“皇上急着召在下过来,莫不是专程让在下过来挡酒的?皇上如此之举,许是不妥,毕竟,卫王与皇上难得如此抛却君臣之意的相处,酒意正酣,在下若冒然过来,自也会打扰皇上与卫王的兄弟相聚。”
嗓音一落,站定在了原地。
百里堇年眉头一皱,“你与卫王也是熟识,且年少之际在宫中也经常相见,是以,你过来饮酒,何来冒失。”说着,目光朝百里鸿昀一落,“六皇弟,你说是吧?此番唤东临苍过来同桌饮酒,六皇弟该无异议吧?”
话都说到了这份儿上,百里鸿昀自也是不可拒绝。
他稍稍放下手中杯盏,咧嘴一笑,“皇兄说得是。”说着,目光便朝东临苍落来,“本王与东临公子,着实熟识。遥想往日年少,东临公子与皇兄极是要好,每番入宫,都会为皇兄带些好吃好玩儿之物,臣弟一直都羡慕着呢,此番东临公子年少有为,虽未继承东临家主,但也与家主之位不远,如此年少有为之人啊,臣弟着实是钦佩呢。”
东临苍微微一笑,“卫王爷倒是过奖了。既是皇上与卫王皆不嫌弃,那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嗓音一落,再度往前,只是足下刚动,便温润平和的道:“男人聚会饮酒,瑶儿身为女子,呆在此处也不合时宜,且先出屋去吧。”
凤瑶神色微动,淡然点头,却待正要转身,百里堇年便已出声道:“瑶儿姑娘虽不饮酒,但此番坐在屋内休息也是即可。外面风大,瑶儿姑娘外出许容易感染风寒,还是呆在屋中为好。”
这话一出,尾音还未全然落下,百里鸿昀便道:“也好,臣弟的那群美人儿啊,此际也还在屋外吹着风呢,此际臣弟也去将她们唤进来。”
百里堇年眉头一皱,却是不急言话,百里鸿昀已是扯声便后,“湘儿楚儿漳儿……且入屋来。”
他这嗓门扯得极大,嗓音一落,屋门外陡然扬来道道应声,随即,一抹抹浓妆艳抹的女子,纷纷踏门而入,涌了过来。
大抵是知晓百里堇年身份,是以,这些女子入屋之后,便纷纷立在百里鸿昀身后,并未敢出声,只是众人虽表现得有礼,但那眼神则是不断的在百里堇年与东临苍身上扫视,柔腻温软,风情万种。
百里堇年面色终是有些沉了下来。
凤瑶心底略生起伏,目光朝百里堇年落来,低沉无波的道:“公子与卫王饮酒,旁人在旁叨扰的确并非妥当,此番屋外彩灯重重,极是好看,我便出屋去看看灯景。”嗓音一落,不待百里堇年反应,便已干脆转身出得屋来。
此际,船头的甲板早已空荡,徒留柳襄独自一人立在门外不远,眼见她出来,咧嘴笑了笑。
凤瑶径直往前,坐定在甲板上的圆桌旁,柳襄则缓步过来,整个人衣袂与墨发被吹得洋洋洒洒,突然间,浑身上下,倒也极为难得的增了几分清雅。
“此番周遭无人,且坐吧。”待得片刻,凤瑶平缓无波的出了声。
柳襄面色柔和,并未言话,仅是缓缓坐了下来,随即便转头朝船外密集的河灯与画舫扫了一眼,柔声道:“灯火流光,入目倒是壮观之至。此番随姑娘来得大英国都,柳襄也是见识了。”说着,嗓音微沉,略是自然的转了话题,“如东临公子所言,今夜之事,风起云涌,并不安生。柳襄虽可冒险,死不足惜,但望姑娘你,定好顾好自己。”
依旧是这话,话语的内容,倒与东临苍那旁敲侧击的劝慰如出一辙。
凤瑶瞳色幽远,沉默片刻,低沉道:“有些事,并非本宫能自行左右。就如今夜来说,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但你为本宫已是做得太多,倘若今夜失败,也不必为难什么,尽可早些逃走,保命要紧。”
“柳襄卑微鄙陋,但在姑娘眼里,终还是觉得柳襄并非一无是处,而是,当真能帮到姑娘可是?”
不待凤瑶尾音落下,他便突然问了这话。
凤瑶心神微浮,沉默片刻,仅道:“你何能是一无是处。你已做得够多。待得日后回去,本宫定不会亏待于你,加官进爵,封妻荫子,这些,都该是你应该得的。”
这话一出,柳襄面色突然一僵,则是片刻,他便敛神一番,咧嘴而笑,待得薄唇一启,正要言话,不料嗓音未出,不远处的雕花木门,顿时有女子纷纷踏出。
瞬时,柳襄噎了后话。
凤瑶也下意识循声一望,便见方才那些入得屋门的风尘女子,此际已全数出来。
她眼角稍稍一挑,淡然静观,则是片刻,那些女子便已纷纷围绕在了圆桌周遭,目光肆意在凤瑶身上打量,随即,有女子柔声问:“不知,姑娘您是?”
这话问得略微试探。
凤瑶满面清冷,瞳露威严与煞气,震得女子们面色一变,随即纷纷悻悻垂眸,再不敢多问。
冷风浮荡,鼻尖,拂来女子们身上浓烈的脂粉味道。
凤瑶淡然静默,着实不喜,目光朝柳襄一扫,柳襄便已会意过来,柔声道:“我家姑娘最是不喜脂粉味,可否劳烦诸位姑娘站远些?”
因着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