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鬼恭敬点头,也未耽搁,随即便干脆上前,不料司徒夙竟陡然上前,径直将剑柄越发靠近颜墨白,嘶哑不堪的道:“要断便大周皇上亲自断,怎么,难不成大周皇上能发出要求,却还不敢亲自断我之臂?”
颜墨白勾唇而笑,落在司徒夙面上的目光微微而深,懒散流转的将他打量,一时之间并未言话。
司徒凌燕早已泣不成声,整个人哭得颇有几分浑身脱力之气,两腿站得也摇摇晃晃,满身瘦削,着实让人心疼。
从也不曾料到,她司徒凌燕也有这般一日,除了抑制不住的哭,做不得什么反应。曾经骁勇善战的她,早已存在了历史的长河,再也回不去了,而如今的她,也早已是丧失了当年的英姿与风骨,变成了如今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她不知她该如何劝说自家皇弟早些离去,她仅是满身满心的无奈,咬牙切齿的无奈。
却是片刻之际,她再度深深朝司徒夙锁来,强行按捺住哽咽,嘶哑不堪的道:“今生能与皇弟成姐弟,如此缘分,皇姐将铭记在心。只是今日之事,皇弟万不可为了皇姐而做出什么傻事,倘若你当真做了,皇姐此生,终会心头难安,抑郁不得。”
说着,嗓音一挑,“颜墨白,我皇弟已是自废了武功,这些于他而言已是致命打击,日后他对你也无任何威胁了,倘若你当真要对他赶尽杀绝,不如,就拿我司徒凌燕这条命换他的命吧,我本是破败之躯,重伤未愈,一日拖着一日,也是高良的累赘。倘若我死了,高良便也解脱了,姑苏凤瑶也该不会再容不下我了,是以……”
颜墨白眼角微挑,不待司徒凌燕后话道出,便懒散平缓的出声打断,“你以为,凤瑶会容不下你?亦或是,将你看在眼里?”
司徒凌燕后话下意识一噎,满面幽远与复杂,并未言话。
颜墨白懒散而笑,继续道:“凤瑶与朕,历来情投意合,朕二人之间,未有其余任何人能掺和进来,无论是你,还是你这皇弟,都插足不得半许。且朕之性子,你着实知晓,耐性更也不佳,这天寒地冻的,杵在这里倒也无趣,倘若你当真想你这皇弟活命,你便好生再劝你皇弟一回,让他最好是自行断却双臂,若让伏鬼来动手的话,万一没控制好力道,许是痛得他生不如死呢。”
“你当真要如此绝情?”
司徒凌燕颤抖着嗓子问。
颜墨白满面悠然从容,“本是无情,何来绝情。”说着,目光朝司徒夙一落,“大盛太子不必对朕相激,既要活命,便自断双臂。钤”
他后半句话微微的威仪硬气开来,语气陡然展露出十足的威胁。
司徒夙眉头一皱,那些握着剑柄的指骨层层的用力收紧,却也因太过用力,指骨竟泛出了森森的雪白。
司徒凌燕满面绝望,突然间,便咧嘴苍凉的笑出声来,似如疯了一般,随即刹那,不待在场之人反应,她蓦地抬起一脚陡然朝颜墨白的脚背猛踩。
她此番举动来得太过突然,甚至全然是拼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在踩颜墨白的脚背,颜墨白迅速收脚,但已是有些来不及,仅是刹那,司徒凌燕的脚便陡然踩中了他还来不及全然收走的脚尖,瞬时,一道猛然的剧痛自脚尖蹿起,颜墨白瞳孔微缩,扣在司徒凌燕身上的双手也微微而滞,却也正这时,司徒凌燕极是伶俐的挣脱他的钳制,而后双臂抱上了面前是司徒夙,推着他便朝屋门外猛跑。
颜墨白神色一沉,袖中雪白之物陡然一出,瞬时犹如长蛇般恰到好处的将司徒夙与司徒凌燕双双缠住,司徒夙蓦地抬起手中长剑,迅速斩断困绕在身的长绫,嘴里猛道:“皇姐,走。”
他蓦地扣住司徒凌燕的手腕而跑,二人顷刻便奔出船屋,颜墨白瞳孔终是漫出了阴沉之色,一道道冷冽煞气在面上萦绕,则是刹那,他闪身而去,却陡然有黑袍之人上前阻拦,顷刻之际,他手中长绫蓦地挥打,浓厚的内力配合着缠绕而出的长绫猛的将黑袍之人们齐齐击倒在地,随即浑身全然不停,犹如鬼魅般迅速而飘,却又疾驰如箭,眨眼便已窜到了司徒夙与司徒凌燕面前,挡了他们去路。
司徒夙与司徒凌燕陡然停住身形,两人面色发紧发颤,如临大敌。
却又是片刻之后,司徒夙将司徒凌燕护在身后,长剑而横,森冷泛光的刀尖朝颜墨白指着。
颜墨白懒散而笑,薄唇一启,平缓温润而道:“大盛太子这是要反悔,不愿自断双臂了?”
司徒夙冷道:“如你这般无情之人,本就不可信,你以为,本殿当真会自断双臂自废武功,从而束手就擒让你对付?”
颜墨白眼角一挑,耐性终是耗尽,“既是大盛太子如此执迷不悟,便别怪朕不曾给过你机会了。这片海域,倒也着实是你好的葬身之地。”
嗓音一落,手中长绫蓦地一翻,再度朝司徒夙挥去。
司徒夙牙关紧咬,蓦地将司徒凌燕朝旁一推,整个人陡然握紧长剑,强行朝颜墨白的长绫迎去。
方才为躲过颜墨白的眼,他自是稍稍摆足姿势废了些武功,但却空有其势却无其力,武功仅稍稍废于浅表,并未动真正的浑厚内力,此番再与颜墨白交战,纵是略有不敌,但自然也不会全然节节败退。
他手中的长剑也极是锋利,颜墨白的长绫虽为灵活有力,但终还是有些敌不过司徒夙手中长剑,这一来二去,加之司徒夙又发疯发狂似的拼斗,一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