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瑶故作淡定,低沉而道:“难道无事,便不能来见摄政王了?”
这话一落,极是淡定的踏步入屋。
颜墨白眼角越发一挑,薄唇上的弧度越发深了一重,随即懒懒散散的伸手支撑着身子坐起身来,不料他仅着xiè_yī,此番微微而坐,衣襟大敞,竟是露了一团春意出来。
凤瑶神色蓦的起伏几许,迅速朝他扫了一眼,而后便故作自然的挪开了目光,待在不远处的软榻坐定后,颜墨白也披着外袍懒懒散散的踏步过来,也跟着在她身边慢腾腾的坐了下来。
一时,他衣袂掠出了几许微风,盈鼻之间,竟也染着几缕淡淡的熏香,略微有些沁人心脾。
凤瑶转眸朝他一扫,眼见他胸前仍是衣襟大开,忍不住回头过来,低沉而道:“本宫当前,摄政王可否主意仪容,拢拢你衣襟?”
颜墨白垂眸将衣襟一扫,并无太大反应,仅是随手合了合衣襟,而后便道:“此番无外人在侧,微臣稍稍疏于仪容也是自然。长公主往日刻意窥探微臣时,也已见遍了微臣全身,而今之际,想来也无太大的避讳才是。”
凤瑶嗓音一沉,“本宫每言一句,摄政王都要有心抵上一句?”
颜墨白微微一笑,缓道:“这倒不是。长公主说得在理之话,微臣自是赞成,何来抵触。”
这话一落,眼见凤瑶眉头再度一皱,他瞳孔中也逐渐深了一重,随即也不再就此多言,仅是嗓音微沉,话锋也跟着一转,“长公主历来便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想来自也不是亲自来微臣这里只为叙旧。是以,长公主此番来意为何,直言便是。”
说完,再度拢了拢衣襟,端然而坐。
凤瑶神色微动,淡道:“不过是过来探望摄政王一番罢了,也还以为,摄政王呆在偏屋中不出来,是仍在处理要事,却是不料,摄政王竟在偏屋之中,小憩。”
颜墨白温润而笑,“微臣哪有这么多要事需要处理。不过是闲来无事,是以有意在榻休息罢了。”
这话一落,目光顺着那打开的屋门朝外面扫了一眼,凝了片刻,随即瞳孔微缩,目光再度迂回的落在了凤瑶面上,平缓而道:“顺水行舟,一道而前,说来,倒也有些不便。此番将这么顺着屋门望出去,便能见得一双盈盈秋波,也是煞风景了些。”
他说得极为懒散平润,然而这话语之意,凤瑶自也是心有了然。
那所谓的盈盈秋波,不是指司徒夙的眼睛又是何?只是她倒是未料到,她都已经进了颜墨白的屋子,那司徒夙,竟还扭着头朝这边观望!
思绪至此,一时,心境也沉了下来,略生凉薄。
待兀自沉默片刻后,凤瑶低沉而道:“司徒夙的秋波,倒不是好东西。此番窜入屋内的风也大,不知,摄政王可否去将那屋门合上?”
颜墨白轻笑,“微臣与长公主乃夫妻,既是夫妻同处,那人要看,便任由他看。此番便是拼耐力之际,就看那大盛太子,何时撕破表面的从容与平静了。”
这话一落,起身而行,为凤瑶拿了套披风过来。
凤瑶神色复杂,犹豫片刻,便也伸手接过。
待将披风彻底披在身上时,便闻颜墨白道:“既是长公主也闲来无事,不若,微臣与你对弈如何?”
凤瑶抬眸凝他,默了片刻,并未拒绝。
仅是片刻,颜墨白便已端了矮桌与棋盘过来,随即便抬头朝凤瑶温润而笑,“长公主先请。”
凤瑶淡然扫他一眼,也未耽搁,修长的指尖执了棋盒内的白子,便开始在棋盘上落下。
整个对弈过程,气氛清幽平静,静谧安然,徒留屋外的风声回荡,也留棋子落盘的脆响,倒衬得周遭越发的安然静谧。
凤瑶最初不过是随意对弈,以图打发闲聊,奈何每番都输于颜墨白后,沉寂无波的心,倒也稍稍卷了几许不甘,而后斗志一起,便也开始聚精会神的开始对弈,甚至于,兴致一来,便是王能送来的膳食都草草的吃了几口,而后与颜墨白继续对弈。
周遭平静一片,沉寂悠然。
时辰,也在不知不觉中缓缓消逝。
待得许久后,此局完毕,凤瑶再度大输,她眉头皱得厉害,正要再度伸手将棋盘上的白子全数捡回并准备下一场时,不料突然之间,颜墨白平缓而道:“时辰已是不早,该点灯了。”
这话入耳,凤瑶这才回神过来,待抬眸朝屋外一望,便见天色暗淡黑沉,夜色已近,而对面那艘司徒夙的舟舸,则已四处亮起了烛火。
竟是,这么晚了。
猝不及防间,凤瑶抑制不住的怔了一下,随即转眸朝颜墨白望来,低沉而道:“摄政王的棋术,倒是极好。本宫今日,着实佩服。”
这话发自肺腑,并无虚言,只因今日与这颜墨白对弈,想来总共之中,她仅赢了他两局。
说来也是奇怪,这颜墨白自小便是孤儿,想来也无处学棋才是,便是学了,无师而教,自也不可能这般精通才是。再者,他好歹也是武将出身,身上,倒无半点武将那沙场狰狞之感,反倒是懒散随意,温润蹁跹,甚至举手投足都溢出一种贵气,而这种贵气,并非后天养成,更像是与身俱来的气质。
不得不说,抛开颜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