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这时,颜墨白则温润缓道:“王统领一片忠骨,长公主岂会责罚于你。只不过,昨夜乃本王与长公主大婚,无论如何,这喜屋之中,王统领都是不该擅闯才是。若是不然,惊了喜气,触了长公主与本王霉头,这也是难以弥补之过错。”
王能满目复杂,静静垂眸,一言不发。
凤瑶终归是强行按捺心神一番,朝王能低沉而道:“本宫并无大碍,王统领不必太过自责,起来吧。”
这话一落,颜墨白则在旁挑声而道:“长公主倒是仁慈的主子。最初在那青州剿匪之际,长公主便坠山落水,因满身福瑞,才可流落青州抱住性命,那般惊险之下,长公主不责王能护主不力,今日,也对王能极是宽恕,说来啊,长公主这主子,倒是当得着实仁慈,也望王统领,日后定好生护着长公主,一心一意,虔诚认真,如此,也才对得起长公主对你的看重之恩。”
懒散随意的嗓音,平缓幽远,语气之中,也不曾掩饰的夹杂着几许调侃之意。
凤瑶冷眼朝他扫来,阴沉而道:“摄政王又何必在本宫面前讲大道理!此番王能被关地牢,皆是你摄政王府之人小人之为,用毒迫害,若是不然,王能岂会栽在伏鬼手里?”
颜墨白顺势转眸迎上凤瑶的瞳孔,这回,他却不曾如常的勾唇一笑,更也不曾面露调侃与随意,反倒是,他那如画的眉宇微微一蹙,俊美的面容,也不曾掩饰的漫出了几许厚重与复杂。
则是片刻,他瞳孔稍稍一眯,目光一沉,薄唇也跟着一启,幽远而道:“长公主要对王能宽怀仁慈,微臣并无异议。但拼斗弑杀之际,只论结果,不论方式,倘若昨日王能当真死在伏鬼手里,也是王能技不如人,提防不够,本事不足。”
说着,嗓音一挑,“生杀予夺之际,何人会管对方用什么招数?只有狰狞洒血,拼斗而赢,那时,谁人能提着对方的头颅,谁便是胜者。将亦如,长公主与仇敌对抗之际,难不成,还想要仇敌之人与你光明正大的硬拼?”
这话入耳,凤瑶噎得说不出话来。
王能也刚毅而道:“昨夜的确是属下技不如人,望长公主责罚。”
“长公主历来惜才,此番自不会为难王统领。但也望王统领,好生行事,好生动动脑子来护长公主。你既是宫中御林军统领,便该有这等魄力与能耐,倘若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让长公主遇险,甚至三番五次的护不住长公主,如此,长公主身边要你何为!”
幽远的嗓音,厚重凉薄。
这话一出,王能浑身紧绷,一时之间,竟言道不出半字来。
周遭气氛,也蓦的沉寂下来,鸦雀无声之中,压抑尽显。
仅是片刻,颜墨白便已稍稍敛神一番,随即足下微动,牵着凤瑶继续往前。
整个过程,凤瑶与他都不发一言,二人无声对峙,却又无声在僵持。
待出得摄政王府后,颜墨白便亲自扶她上了马车,待得颜墨白也掀开帘子入得马车并在凤瑶身边坐好后,凤瑶这才敛神下来,嘶哑低沉而道:“王能历来便是衷心不二,摄政王今日对王能那般言道,着实是有些过了。”
颜墨白眼角微挑,下意识的转眸朝凤瑶望来。
则是片刻,他薄唇一启,平缓而道:“铮铮男儿,倘若连微臣数落几句都不行,如此之人,倒也不堪重用。再者,王能的确数次失职,微臣今日之言,也不过是在提醒他罢了。”
凤瑶眸色微沉,心底深处,也逐渐复杂起伏。
颜墨白这话,其实并无过错,而她在意的,也非王能真正失职,而是,颜墨白那番略微点醒她的话。
这世上之人啊,何人能真正的正派,便是她姑苏凤瑶,也算不得是真正正派之人。是以,在面对仇敌之际,也的确是谁人战到了最后,谁便是胜利之人,也无论那人中途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招数,胜了便是胜了,而这天下之人,在意的也不过是这最后的结果罢了。
是以,今日,虽恼伏鬼竟有胆子对王能用毒,但也不能太过的去追究与斥责,毕竟,王能的确技不如人……
思绪翻腾摇曳,一时之间,心底的复杂之意也越发升腾。
待得片刻后,凤瑶才再度按捺心神一番,低沉嘶哑而道:“王能之事,本宫心中有数,此事,便不劳摄政王再多加提醒了。”
说着,嗓音微微一挑,目光也骤然幽远半许,“只不过,方才出屋之际,本宫问摄政王怀疑何人是这京都城的内鬼的话,摄政王还未回复本宫。”
她再度将话题绕了回来。
这话一出,颜墨白却并未言话。
一时,马车也逐渐摇曳往前,颠簸而行,冗长繁杂的车轮声,不绝于耳,莫名之中,也透着几许浓烈厚重的压抑。
半晌后,颜墨白才薄唇一启,平和幽远而道:“此事,待得微臣查得证据确凿之际,定将那人押到长公主面前供长公主处置。是以,此事交由微臣来办便是,长公主,无需担忧或在意。”
京都城出了如此内鬼,她如何不在意与担忧!
凤瑶不曾将他这话听入耳里,瞳孔也越发一沉,“怎么,摄政王这是要刻意隐瞒本宫?”
颜墨白静静凝她,仍是不曾立即言话,待得片刻后,他才突然勾唇而笑,温润如常的开始缓道:“并非是微臣要刻意隐瞒,而是此番便是对长公主说了,也无任何用处。再者,微臣这人,若要对付或针对一